夙汐听了这番话,不禁勾起伤心事,落泪道:“常小主的心意,奴婢可消受不起。栗氏是皇后的人,您在皇后跟前伺候,只要说几句好话,便能救奴婢于水火。可是...”
“夙汐,你一直都在怪我,是吗?没错,是我没用又胆小,不曾为你开口求情。”常芠秀不怒不恼笑道,“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处境。中德殿里,春绮最得皇后信赖,夏丽是她一手提拔。而我,只是一个小宫女,根本就说不上话。”
“小主,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做奴婢的,哪有不受委屈的!若没福气,得一个心狠的主子,也只能认命啊。”紫兰抱屈劝道,“夙汐,你方才说的话,也太不知分寸了些。”
“我...”夙汐满腹委屈欲争辩,看到岚月朝她使眼色,也只得忍气吞声,欠身道:“奴婢一时失言,请常小主莫怪!”
“不必了,你当初受了委屈,我不曾救助你,本就心有愧疚。”常芠秀含笑道,“若你再认错,我就更无地自容了。”
“姐姐何出此言?夙汐是奴婢,你是采女小主,有什么受不起的。”瑜娢笑着劝道,“夙汐,这茶水有些凉了,你再去烹一壶来。”
瑜娢是为自己解围,夙汐心里如何不知,忙道:“是,奴婢这就去!”
“姐姐今日来,不会只为话当年,同我叙旧忆情的吧?”瑜娢笑着打趣道,“现在也没外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妹妹你开门见山,我也就不多做掩饰了。”常芠秀鼓足勇气,一脸诚恳道:“我今日来,是想要向你袒露心意,告诉你我日后的打算。”
瑜娢暗暗一笑,道:“姐姐但说无妨。”
“皇后的意图,你也是知道的。我是她的棋子,你是太后的心腹,咱们各为其主。按理说,定要争得头破血流。”常芠秀抿嘴浅笑道,“可是,想起从前的情谊,我实在不忍心,与妹妹你为敌。”
“那,姐姐是何意思?”瑜娢和婉笑问道。
“妹妹你深受恩宠,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我常芠秀,并非不自量力之人,也无栗氏那般歹毒心肠。”常芠秀讪讪一笑,自嘲道:“太后与皇后相争,你我不过夹缝求生,彼此间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姐姐的意思,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平分春色、互不侵犯。”瑜娢微微笑道。
“不是‘互不侵犯’,是请你‘手下留情’。妹妹大可放心,我对你构不成威胁。”常芠秀轻轻摇头,笑道:“我只求安身立命,不想卷入是非争斗。即便要争圣宠,也不想与妹妹为敌啊。”
“姐姐的心意,我明白了。”瑜娢微微颔首,似笑非笑道:“姐姐是知道的,我并非不择手段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旁人不与我为敌,大家自然相安无事。”
“有妹妹这句话,姐姐我就放心了。我果然没看错,妹妹是念旧情之人。”常芠秀欣喜若狂道,“对了,我带了些糕点来,是妹妹素日爱吃的,还望你不要嫌弃。”
岚月接过食盒,打开奉与瑜娢看,只见有桂花糖藕、水晶马蹄糕和牛乳方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