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言忽然觉得后背一暖,她回过了头去,头发凌乱地散落在两颊,从发丝间的空隙,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她恨他,但他是方鹤的父亲,她永远都没有资格不许他来看方鹤。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拿掉了方逸群盖在她身上的西装。
“对不起,浅言,我的工作,真的走不开。”方逸群低着头,他静静注视着方鹤的照片,紧紧咬住了唇。
哀,莫过于心死。
她的心,早就被方逸群磨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梁浅言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将头发拨在了耳后,她回过头看着方逸群,“现在鹤鹤的葬礼也结束了,离婚协议书,你什么时候签?”
“浅言。”方逸群有些无奈,“你非要逼我吗?”
“你不会想说你对我还有感情吧!”梁浅言讥讽道,她轻轻一笑,“这话你问问你自己信不信,就算是鹤鹤,你又有多少感情呢?方逸群,你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如果离婚了,你要怎么去生活?梁浅言,你不要闹脾气了,鹤鹤的事,我和你一样都不好过,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还是想要照顾你。”方逸群伸出手,他真的很想抱住梁浅言,但最终,又缩了回去。
“照顾?”梁浅言仿佛听到了这个世间最讽刺的词,她回过头看着方逸群,讥讽问道,“你口口声声说照顾,你拿什么来照顾?钱吗?方逸群,是不是在你眼里,钱比什么都重要,钱就可以买到一切了?”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娘俩是怎么过的。”梁浅言闭上了眼,她别过了身子。
“你冷静一下吧!”方逸群继续说道。
在梁浅言看来,这句话更加没有半分的作用,她摇了摇头,缄口不言。
她连话都已经不愿意和方逸群说了。
她的心早就在无数个鹤鹤生死未卜,她彻夜守着鹤鹤,一次又一次等着他来,但是他永远都没有出现中绝望了。
她和方逸群,熬不过七年之痒,谁都回不了头了。
林淼,对于她和方逸群而言,从来都没有那么重要。
因为,即便没有林淼,她和方逸群也是诸多症结,并且无药可医。
一巴掌打在人脸上,不是回头一声抚慰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的,更何况,她和方逸群之间,何止是新鲜淋漓的巴掌。
“就这样吧!方逸群,如果你还是觉得我是情绪不稳定的话,我无话可说,今天我就会回去搬东西了。”梁浅言冷声道,“如果离婚协议书你不愿意签的话,那就法院见。”
“你非要这么绝情不可吗?”方逸群问,他的眉头全都皱在了一起。
从前在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每当方逸群流露出这种神情,她都会心软,可现在看来,心中却已经是没有半分的波澜了。
“绝情的,是你,我们彼此放过吧!”梁浅言说道,不等他回答,就转过了身去,走了几步,才停下了脚步,但她没有回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离婚,我一分钱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