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霁月居中,苏玉徽坐在镜子前顾影自怜的看着缺了一截头发,还有伤痕累累的脖子。
上面敷了清凉的药膏,不像是之前那般感觉火辣辣的疼痛了。
前些时日被赵肃掐的青紫才好,如今又被划伤了,伤口不深,但是她皮肤细嫩,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真的是个疯子……
她怎么就招惹上这样一个疯子了呢?
昨日在林间,听赵肃之意,是与这张皮囊有关?
苏玉徽看着镜子中的少女,肤若凝脂,眉目若画,那一双桃花眼泛着水雾看起来我见犹怜,无论以哪里的审美来看绝对是个标准的美人,也不应会让人一见面厌恶到起杀心。
莫非赵肃与这样长相的人有私怨?
苏玉徽常年被关在庄子里,是不可能也没有机会去得罪赵肃的。那么剩下来也就只有两个原因。
一可能是赵肃与这样长相相似的美人有仇,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还是个长相好看的女人之间有仇怨,除了男女那点事苏玉徽就想不出其他的原由了……
二那就是她自己或许曾经得罪过赵肃。
虽然月宫与汴梁隔着千万里,但是听说赵肃与一般皇室子弟不同,四处征战。保不齐昔年在月宫她年少无知的时候跟着师兄在南夷胡作非为的时候招惹了这个杀神而自己不记得了。
想到此处,苏玉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中暗道今后当要离赵肃这个疯子远点,且定然不能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份……
碧烟端来了午膳,见苏玉徽又在对着镜子一脸伤怀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姐,奴婢帮你将头发梳起来吧。”
苏玉徽回神,颇为感伤的摸着左边翘起来的小呆毛郁郁道:“头发都没了,还梳什么发鬓。”
那哀怨的神情,让碧烟都忍不住笑出声:“小姐不必介怀,奴婢给小姐梳个双丫鬓,保证别人看不出来。”
这般好说歹说,终于将苏玉徽哄的梳了个鬓发,正在这时,外面小丫鬟进来回话道:“小姐,夔王府送了礼来说是赔罪。”
碧烟拿着梳子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下意识的看向了苏玉徽。听到“夔王府”三个字的时候苏玉徽脸色瞬间落了下来,眼睛似乎要喷火一样……
不过心中倒也奇怪,据说这夔王行事手段狠戾,第一次听说过他给人赔罪的。
苏玉徽让小丫鬟将东西呈上来,却见是个巴掌大小的红木锦盒,上面没有雕刻任何花纹。
苏玉徽蹙眉,这赵肃又在打什么主意?
接过锦盒,十分谨慎的打开,不过才看一眼,饶是苏玉徽再沉稳也不由得低咒出声!将锦盒砸到了梳妆台上,气的脸色发青道:“什么赔礼,给我扔出去,扔出去。”
碧烟大着胆子看去,却见那锦盒中放着一支不知用何质地所做,通体洁白的簪子……
此时就连碧烟也忍不住的在心中暗道这夔王未免太欺负人了,昨日削断了小姐的头发,今日又送了一根簪子来赔礼。
诽谤归诽谤,到底这簪子可是夔王送的,谁敢扔出去啊。相爷寿礼,那夔王送了一颗人头,相爷都不得还是要收下么。
碧烟看着气的脸色通红的苏玉徽,战战兢兢的将那簪子收在了锦盒中,多嘴问了句:“这簪子质地好生奇怪,是用什么做的?”
苏玉徽看了那通体洁白,没有任何花纹的簪子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道:“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