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节的前夕,si有一项重大的调整,创意部将会和设计部合并,原有的创意部成员将作为创意组进入设计部,而原本的创意总监却变成沈总的助理。
这是继副总和漂亮女助理的一大绯闻之后另一大爆炸性的新闻。可是所谓上级通知,就是让大家伙明白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群众的意见其实并不重要。沈茂根本就不关心其他人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员工们的任何建设性意见及建议不会被他吸收和采纳,只要童瞳一个人点头,那别人有没有头都可以。
巫阮阮和所有人一样不解,霍朗的工作量确实非常大,所以他有理由需要两个助理,一男一女,但向来被大家难得一见的沈茂呢?
很多人猜测过,这小小的设计公司对沈茂来说,也许只是玩票性质,见他一面和见总理一面一样不容易,他的心思基本不在管理公司上,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背后有一个殷实的家底,他出身世家豪门,不过是喜欢设计行业,便投钱参与进来,高薪聘请来一些高管人员,他在自己有身投入的时候才投进来看看,从来没有过全身心的在这总裁的位置上工作过,那么问题出现了。
一个不需要的工作的总裁,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私人助理,公务助理的意义是什么?
有人说,你怎么知道童总监不是沈总的私人助理。
而有又几个单纯善良的脑瘫患者,愿意深信童瞳这种顺毛摸着都会扎手逆毛更是浑身是刀的女人可以当别人的助理,她自己倒杯水看个图都要她原来的总监助理递到手边,她根本就不是伺候领导的料。
有人后知后觉,便有人大彻大悟,难怪童晏维明明是个结巴也可以留在霍朗那么挑剔的人身边,原来他的靠山根本不是童瞳这种依附于男人的小角色,而是si真正的大老板。
那么别说他是结巴,他就是脑瘫,也是可以当助理的,大不了助理还可以配个助理助理。
巫阮阮并不傻,虽然她不想承认自己的猜测竟与这些热衷于八卦的女同事们不谋而合,可这只是自欺欺人。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童瞳,如果是单纯的职位调动,她是不会同意自己从一名总监降职为一名助理,如果单纯是为了钱,她并不缺。
这职位变动,也着实吓到了童晏维。
他对这所有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这是什么举动,这分明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无声的宣布两人的关系,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会议室里听到这条消息时,晏维还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巫阮阮,恰巧遇到阮阮朝他看过来的眼神,满是疑惑,好像她知道,在晏维这里一定会有答案,毕竟他和童瞳还是整日住在一个屋檐下。
而令她不解的是,童晏维看着她的眼里,并没有任何他是否知晓这答案的内容,他眼里,分明有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
他在心疼谁?在心疼什么?从那次她和霍朗撞到了童晏维在病房门外像个孩子一样的痛哭流涕之后,他就再也没正常过,这种看似属于成长的沉默,现在想想,全是他不愉快的表现。
散会以后,大家各回各家,各干各活,童瞳算是最后的几天在享受她一手设计出来的总监办公室,等待着巫阮阮的质问。
直到会议室里最后一个人走尽,她也没有等到阮阮来,只有童晏维,帮她抱进来两个空纸箱,放在她的办公桌后面,“你,你,你们要要公开唉了?”
童瞳抬手将桌面上的一个笔筒直接扔到纸箱里,“哪儿那么多废话,该你管的你管,不该你管的你少管,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问!”
童晏维正弯腰把她扔的散乱在纸箱里的几只笔整理好,听了她的话,一股怒气从耳朵眼直接喷了出去,“吧嗒”把手里的东西一摔,一掌拍在她的白色钢化玻璃办公桌上,震得桌上摆设的小茶杯嗡嗡作响,“少,少说说,没,用的!我,我管你!是是因诶为你是,是我姐!我,我亲,亲姐!”
童瞳觉得童晏维这死孩子最近的脾气愈发的不好,俨然一副要在这个家里农奴翻身把歌儿唱的趋势,她猛的站起来,卷发一甩,袖口一伸,上去就要给他一巴掌。
童晏维是历经挨揍20年的资深老手,他早把童瞳的每招每式都看的清清楚楚,挨揍这种事,只在于他想躲还是不想躲。他姐揍他,又不会往死了揍,她揍了出出气,她开心了,她就打吧,他虽然是不是哥哥,但是一样是男人,是男人都该宠着家里的女人。
可是这次他没由得她闹,仍是没躲,却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看到属于自己的不再是一个小男孩的力量,当然,如果这个时候,他可以说一口流利普通话,会显得更有气势,但是事不由己,他还是那个小结巴,“我,我……”
这力度,捏疼了童瞳。
她深深的觉得童晏维要造反,管他多用力的抓住自己,她不还有另一手,不打到誓不罢休的一巴掌挥出去——啪!
这个耳光结结实实,无比响亮。
童瞳愣了愣,没想到童晏维会一躲不躲,才让这耳光挨的如此结实。
她的手虽然不大,但是手指纤长,手指挥在他的眼角,打得他脸颊火辣眼眶发酸,令他不自然的微微觑起那只眼。
他看着自己的姐姐,她性感漂亮,聪明坚强,她应该顺顺当当的谈一份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恋爱,应该风风光光的,光明正大的,走进婚姻的礼堂,虽然她有些骄傲,有些清高,有些暴躁,可这并不影响她是一个好姑娘,像阮阮一样,他们一个似迎着骄阳的太阳花,一个似盛着月华的玫瑰花,都那么美好,值得被喜欢美好的人去拥有。
可这好姑娘啊,一个比一个更像牛,温婉的那个也好,霸气的这个也罢,都如此倔强,就偏偏认准了一个萝卜只能有一个坑。
巫阮阮那个倔萝卜,好不容易从一个姓霍的坑里爬出来,又掉进了另一个姓霍的坑里,而他姐呢,跳进姓沈的这已经算做有妇之夫的大坑里,还不停的赞美这坑真好,又宽又深真不错!最后扬了把土,把自己埋上。
她以为的私定终身,是真正的爱情,可童晏维却不想她在未来的哪一天,她被人家的未婚妻找上门来,也不想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沈茂去参见那场他根本无力抗拒的婚礼,而她终会成为万人指责的角色,破坏了别人家庭和谐的始作俑者。
他抿了抿唇,唇角的两个小酒窝深陷进去,松开了童瞳的手腕,他用手背蹭了蹭自己挨打的半边脸,垂着眼睫,低声说,“我,我,只是是心疼,你……”
童瞳怔了怔,看也不看的将桌上的东西通通扫进了纸箱里,“干你的活!”
童晏维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好好先生,立马毫无怨言的蹲下来,把她丢进箱子里的东西又一样一样拣出来,重新整理分类后,再放进去。
而童瞳,明明她打了别人,自己还一脸的怒气冲冲,转身双腿一叠坐进办公椅里,转了半圈,拿起一把嵌满大小不一水钻的手柄镜,抽了张面纸,轻轻沾掉了滚在眼眶里的眼泪。
她想好了,如果沈茂做的真没有他说的唱的那么好听,她就算没有能力和沈家和霍筱抗衡,做不到鱼死网破,她也至少让童晏维上去狠狠的打掉他两颗门牙,她的委屈不能白受,她弟弟的心,也不能白疼。
可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谁都无法保证自己做的,就是今日计划的,毕竟人心和广袤的海天一样,变化莫测。
童瞳还不知道,当阮阮知道这件事之后,会做怎样的反应,是会继续她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还是会像她所担心的那样,从此把她当做是于笑的同类。
巫阮阮是从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整天趴在她门口的姑娘,是长达二十几年的闺蜜情谊,可饶是这样,现实却非要她在和阮阮和沈茂之间选择一个,她选爱情。
她相信大多的女人,都会与她做相同的选择。不是友情不够醇厚,是爱情太过浓重。
会议室的整排落地窗透过上午的日光,异常明亮,这里的装修通通是白色,那些桌椅在光照之下落下的影子整齐的如同被切割过,沈茂还坐在属于总裁的位置上,而巫阮阮,则站在门口,安静的像一尊唯美的工艺摆设。
沈茂朝她招招手,“阮阮,来这里坐。”
巫阮阮沉默的走到他的身边,这里是整间会议室唯一照不到阳光的地方,只有这会议桌面对应的落地窗,挡上了遮光帘,不过是因为刚刚进来时,童瞳用手遮了那么一下半边脸,他连童瞳那么细微的一个小动作,都观察入微,能立刻的为她解决这微乎其微的小问题,尤其可见,他们的关系,早已不是这一日两日的,说不清,道不明。
会议室空荡荡,没有阳光的普照,只穿了一件毛衣的阮阮会觉得有一点点冷,沈茂大概也觉得她穿的少,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到她身上,“坐。”
这位置,是设计部韩总监的。
阮阮第一次做到总监的位置,竟然谈的不是工作,而是感情。
沈茂看出来她有些不自在,从她披着的大衣里摸出烟和火机,笑了笑,问,“你介意我抽支烟吗?”
阮阮摇了摇头。
沈茂笑笑,抽一支,点燃,吸过一口,朝另一边吐出烟雾,他还没忘记,让孕妇吸二手烟是不健康的,他思忖了半饷,温和开口,“怎么不直接去问童瞳。”
“我想先听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