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只觉得整个人浸泡在寒冰里,一颗心被冻僵了,脸上失了血色。
是啊,皇帝这话说的不错。若那名宫女真的想栽赃陷害他,早在宴会上那个宫女就这样做了。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时那名宫女想陷害的是沈明洹,进而牵扯到太子。
再往深的一层想,或许就是太子的对手,景王指使人这么做的。
如今这名宫女招认了,他百口莫辩。
郁瑄神色平静:“吴尚书,那名宫女在刑部大牢,确实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吗?”
换言之,也许有人指使那名宫女这么说。
吴山不管皇子间的斗争,只是实话实说道:“回太子殿下,臣回到衙门,便去审问此案,那名宫女一直在臣眼皮子底下看着,不会有人在偷偷接触她。”
况且,短短时间,想要做什么小动作,也来不及。
吴山这话是给了皇帝保证,这张证词是真的出自那名宫女之口,没有人逼她。
想了想,他又道:“在她被带到刑部大牢的时候,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几欲昏厥,臣也并未用刑。”
也就是说,不是屈打成招了。
皇帝怒容满面:“景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收买宫女,诬陷沈家,残害手足,供词上一字一句写的清清楚楚,你还想如何为自己辩白?!”
景王死死握着那张供词,手背青筋凸起:“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也不知得罪了何人,那人要如此陷害儿臣!父皇,儿臣真的不敢这么做。”
皇帝怒极反笑:“好,既然不肯认罪——来人,去刑部将那个贱婢提出来,让景王与她当面对质!”
景王额头一滴汗水滑落下去,他抬起头:“父皇——”
“正所谓清者自清,你如此信誓旦旦,说自己是为人所害,那么也不会害怕对质。”皇帝不留情面道。
他原想着能容忍景王,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实在无法忍受了。
并非是他看不清太子的真面目,相反,他比谁都清楚,他这两个儿子论起心狠手辣来,如出一辙,只是他要接着太子的手把景王赶出权利中心罢了。
从他和太后那点事被景王知道以后,他就厌恶了这个窥探帝心的儿子。但是念在他也宠爱了景王二十多年的份上,就留他一命。可是,没想到他争夺帝位的心从未消褪过,为此还想办法赢得了舞阳公主的心,让皇帝没办法轻易动他。
这次,他又私下里耍出这种阴险招数。他处心积虑对付沈家对付太子,不是为了这把龙椅,还是为了什么?
皇帝想着,自己现在身体不好,没有精力再和这两个不省心的儿子周旋了,他若想扶持安王登位,必须为他除掉太子和景王,两个人这次谁输了,他就先处置谁。
现在看来,还是太子手段更高明些。也罢,他也借刀杀人一回,处置了景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