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的眉心不自觉地蹙了一下,双眸微闪。
这话可比之前的嘲讽还要狠。
指向明显,直接冲着的就是顾文君那张生得美貌的脸。然而又揣测了一番陛下对顾文君的念头,字字句句不加好意。
偏偏他还差一点说对了。
要不是躲了过去,顾文君还真的很有可能就被陛下收进后宫之中。
她想到这可能,心尖都打了个颤。
怕越说越乱,在宫里又闹出糟糕的消息,顾文君连忙澄清:“两位小公公说笑,我就是个会一些奇怪医术的读书人罢了,自然还是个平民身份,不说公公你们,就是其他宫人们见了我不行礼,也是没有违法的。”
顾文君怕话没说清楚,又额外地补充了几句。
“陛下请我来,也就是想试一试我的本事。所以这才把洗碧姑娘的腿,也让我治。”这是后面发生的事情,但顾文君就拿过来当成自己进宫的理由。
而她跟随陛下回宫的真正目的,是不能和旁人说的,“太后之死”的事情已经解决,那么无论是真的季太后已经死了,还是现在这个假太后是曾经的嬷嬷,都必须成为保守到最后的秘密。
她解释了。
结果这多余的话,反而给了反驳的把柄。
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先冷笑了一声。
“呵呵,顾公子的医术当真破了天,这治着治着,洗碧姑娘就彻底没了消息,而且也不见陛下封你赏赐什么东西呀。还是顾公子淡泊名利,全都拒绝了?”
另外一个就故意接上话。
“怎么可能呢!真要又有啊,顾公子一定是要奖赏的,没见着连一盒松萝茶都要斤斤计较么,怎么可能不要陛下的赏呢!”
顾文君听得面色微沉,已然被说得有几分动了怒。
她本来是不想计较,可现在却不得不计较了!
怎么回事?
短短时日,宫里的风气就变得这么快!
就是刘喜受了重罚,人从陛下跟前一走就凉了,那也要给凉下去的时间呐。
一个劲儿地不给好脸色,连逢场作戏都不屑,就怪了。
顾文君可不信,这些话都是他们两个小太监自己想到的,应该是有人在教的。可到底是谁,哪来的闲情逸致唆使宫人们,传她的坏话?
“两位小公公,这话就说得严重了吧。”顾文君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我们只是想来问问明白,这茶是不是送错了,没有其他的意思。”
最近正值多事之秋,宫里宫外都不太平,她一颗心一直提着从没有完全放下来过,更是怕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插一手,算计什么。
顾文君脑子转得快嘴巴更快,还补充了一句话:“当然,就是真的送错了,也是要来提醒一句的。免得宫里传话,说造储坊的人做事不当,连供应的茶水份例都搞不灵清,影响坊里的声誉,怎么会是我斤斤计较呢。”
那两个太监是明着嘲讽,顾文君的段数却更加高。
打着为造储坊着想的旗子,直接就把人推诿责任的话给堵死了,无论说是故意的,还是推脱无意的,都是不对,一板子压下去就还击了两太监的讽刺。
立马就有气到的夹枪带棒地回话:“原来顾公子就是来这里兴师问罪的!但也别说提醒不提醒的,顾公子又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我们的话呢?”
“怕是顾公子自己也说不清楚把,陛下可是连什么都没提赏过,就随便安置在太医院里,怎么招呼怎么伺候,全没说过。那我们怎么知道该送什么茶,才不会出错,你那宫女来领,我们当然只好随便送了。”
这话纠缠在这里,是绕不开了。
但这也给顾文君敲了个警钟,她心里暗暗一转,又想回了之前的事情上。
“虽是这两个太监生事,不过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一直留在宫中,确实是会落下话柄,对我和陛下都不好。正好借着敬王的事情,我离宫去为陛下游说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