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吓的姜富和从车辕上翻了下来。
刘花子差点笑出声,还以为老娘自己害怕呢。
树上真的吊着个人,姜富和吼叫的都破了音。
大奎听到这破锣声音,身上的肉都直发麻。
“真有鬼?”
俩官差听到这声音也不困倦,精神抖擞,“大奎兄弟,你把牛车赶快些,让咱兄弟几个去看看!”
大奎回头望着他们兴奋的脸,惊诧的问着,“你俩不怕吊死鬼?”
“我们哥俩干的啥差事,别说吊死鬼,无头鬼,淹死鬼,七窍流血的暴死鬼,咱爷们啥鬼都见过!”那俩人说起鬼来,洋洋得意。
大奎想想也是,衙门里的官差可不就常和各种死人打交道,吊死的人对他们来说不过寻常。
俩官差说的也忒吓人,海子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站起身子挪了个地方。
坐在牛车上的几个短工可没他们胆大,缩着脖子没敢发言。
牛车上了大路,俩官差立即站起身子。
“看到了,那个吊死鬼是个男人,咋没剥光啊?”
“又不是娘们,剥光了也没啥看头!”
大奎被他俩的花逗乐了,心里也在想着那树下吊的到底是哪个。
这时候大槐树下已经围满了要去镇上的人。
“啧啧,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到底是哪个?”
“管他哪个呢这样被人吊着,八成是做了啥不要脸的丑事!”
刘花子恶狠狠的朝树下呸口唾沫,“呸!可不是吗,老娘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呢,看着在这儿飘着个白花花的人,差点被他吓死!”
人多也不怕,几个婆娘倚着牛车瞟眼那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被吊了几个时辰的姜常富,从初挂到树上的惊恐到身子难以忍受,到竭尽全力的呼救连人影都没一个,失望恐惧到晕厥过去就没在醒来。
大奎他们赶到。
牛车上的俩官差跳下牛车,朝她们走来,这几个多嘴的婆娘都住了嘴。
俩官差仰头看了几眼,嘿嘿乐了,“假的吊死鬼,这是做了啥天怒人怨的恶事,被人吊上去泄愤呢!”
大奎看看姜富和面色不好,朝那几个婆娘询问,“出了这事,有人去通知里正吗?”
刘花子大嘴一撇,“我们魂都快吓掉了,哪里还能想起这个啊。”
和田家人接触的多,对村里的里正人品也有了了解,那官差不屑的朝村当间望一眼,“就你们那个里正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干货,通知他也没大用。”
另一个持不同意见的官差站了出来,“人不死还好说,真的咽了气,这可是人命案,不光要通知里正得知,咱俩也不会轻松。”
“人又不是老子吊上去的,管老子屁事!”那个官差不服气的怼了一句。
还没咋的呢,这俩爷就开始嚷嚷,大奎有些脑袋疼,“不过,这赤身露体的也忒难看了些,还是把他弄下来妥当。”
海子自告奋勇的就要去爬树,“我去,我爬树上把布条砍断!”
“你家孩子就是机灵,再大些托着田姑娘的面子,也能去衙门混碗饭吃。”那个思考事情周全的官差夸着海子。
“这孩子性子急燥,也没多大出息。”
哪个人儿子被夸,心里都舒坦,大奎呵呵笑笑。
听到官差夸赞海子,眼皮子浅的刘花子眼珠子转转,巴结人要趁早,她举着砍刀过来,“海子,婶子这里有砍刀!赶快把那缺德玩意给弄下来。”
“嗯,谢谢婶子。”
海子接过,道了谢把砍刀别在后腰,俩手抱树,嗖嗖的就朝树上爬。
眨眼功夫海子已经骑坐在大树杈上,头朝下望着,“爹,你和俩差爷接好喽,我这就砍布条了。”
大奎的脑袋仰着,“混小子,快动手吧,哪里来的恁多废话!”
海子皱皱眉,用力去砍那根布条。
三砍刀下去,布条断开。
大奎和官差伸开的手臂接住了横着落下来的人。
“是老族长?”
看着胳膊弯里脸色灰白的姜常富,大奎吃惊的差点把人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