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也正看着孙传庭,见孙传庭看来,露出一丝深邃的笑容,礼貌的朝孙传庭点了点头。
孙传庭眯了眯眼,心中百转千回,却什么话也没说,也礼貌的点了点头,又闭上眼假寐。
鲁王将二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面色一冷,随即又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朝左良玉说道:“左都督得此大功而不自傲,实乃皇明忠良之楷模,大明如今缺的就是都督这般英杰,若这满朝文武都如都督这般忠良,这天下又如何会乱?这山东又怎会遭乱?”
鲁王吹捧得面不红心不跳,左良玉也一点没有受之有愧的样子,哈哈笑着朝鲁王行礼道:“殿下谬赞了,此番得胜下官确实不敢居功,若无山东的官绅踊跃提供粮草军饷,我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败流寇,大伙同心协力,这山东才能稳守不是?”
“像左都督这般公忠体国、为国奋战的忠良,山东的官绅自然愿意倾力相助!”鲁王扫了一眼孙传庭,冷哼一声:“至于那些敷衍国事、怯战纵敌的,自然是人厌狗嫌,此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左良玉也扫了眼孙传庭,满脸堆笑,语气也柔和至极:“鲁王殿下说的是正理,所以如今在这堂中的,都是大明的忠良,大伙守望相助、拧成一股绳,才能抵挡流寇、有此大胜不是?”
堂中一时又沉寂了下去,鲁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责备孙传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左良玉却根本不接他话茬,反倒是替孙传庭遮掩了起来。
孙传庭依然闭着双眼假寐,眉间却不可察觉的皱了皱,一名官员则硬梆梆的说道:“左都督,咱们这些人,自然是愿意倾力帮助大明忠良的,但有些人却担不起这两个字,梭巡不前、纵贼肆虐,这种败类就该清理出大明朝堂!左都督,您说是也不是?”
“足兵、足饷、足粮,哪个将领不敢与敌血战?可若是无兵、无饷、无粮,甚至自家城池都不给自家军兵开门,又有哪个将帅愿意主动去送死?”左良玉依旧是满脸堆笑、语气柔和,但说出来的话语却让堂中的不少官绅脸色更为难看:“若是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却依旧苦苦支撑着,这些难道不是忠良吗?诸位同僚说话做事还得三思而行,免得让朝中的某些人听了去,迫害了忠良义士,诸位一片赤子之心,反倒坏了事。”
堂中的官绅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谁还听不明白左良玉的态度?当即一个个面面相觑,闭嘴不言,堂中的气氛朝着越来越尴尬的方向飞速滑落。
鲁王干咳一声,正要出声缓解一二,却听得衙门外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响动,孙传庭猛然睁开双眼,左良玉则微微一笑,抱拳向在场的官绅们致以:“鲁王殿下,诸位同僚,想来是高闯那贼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