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这是在说笑呢,瞧都未曾瞧过,怎知是陈茶?”夏阮差点被大伯母的样子逗乐,这个样子的大伯母,哪里有半分平日里的沉稳。
夏富成瞥了一眼夏阮,脸上多了几分疑惑,他起身走到了赵氏的身边,将搁置在桌上的茶盏拿了起来,然后揭开之后瞧着颜色有些不对。顿时,夏富成的就有些愠怒:“这是什么东西?”
夏阮垂着眼,神色萎顿。父亲未听过她解释,便如此的偏心觉得大伯母是正确的。她的心情是又无奈又复杂。幼年,父亲嫌她是个女儿,从未疼宠。如今,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和父亲这个词隔的越来越远。
父女之间,为什么会如此的陌生?
“这是枣茶。”夏阮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这茶是给有喜之人准备的。前些日子周大夫跟娘亲说,身怀六甲便不宜多饮茶。爹爹是喜欢吃茶之人,娘亲跟在父亲这边这些年,便也习惯了,一时要戒口也是有些难的。所以女儿便在医书上查过,吃枣茶是无碍的。这红枣,枸杞再添少许的普洱便能做成枣茶,既不用戒口,对身子也是有宜的。”
这话一出,赵氏顿时就变成了无理取闹了。
这屋子里的人都知道,夏家几位爷都是喜欢吃茶之人,赵氏在夏富贵身边这些年,估计早已习惯。赵氏生夏清荷那年,周大夫也是如此嘱咐:夫人不宜过量饮茶,切记,切记。赵氏不以为然,最后早产生下夏清荷。
当时,谁也未将赵氏早产之事和吃茶扯上关系。如今夏阮这么一说,夏富贵的脸色便有些怪异。
赵氏有些急了,面露惶恐之色:“你胡说,你既说有喜之人不能吃茶,这枣茶为什么就可以吃?”
说完之后,赵氏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若是她承认自己有喜不能吃茶,那么夏富贵肯定是要将当初夏清荷早产的事情责怪在她的头上了,便又解释:“当初怀大丫的时候,我也是吃了茶的。”
瞧着赵氏这个样子,夏阮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氏还有脸提夏清雅。
夏清雅是夏家的长女,是夏阮的大堂姐。
夏清雅出生的时候,稳婆当时都有些悔恨自己为什么图银子多要来接产了。因为夏清雅的右脸上,有婴儿巴掌大小的褐色胎记。在稳婆眼里,多少有些晦气。
这些年来,无论夏清雅在脸上铺多少层脂粉,也是遮挡不住那块胎记。容貌对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就好比命一样的存在。
这夏清雅身上的胎记到底是怎么回事,夏阮当真是一点也不知情。但是如今赵氏说了出来,这胎记肯定就会被夏富贵怪赵氏多吃了茶致成的。
可巧,这茶水不正是褐色?
“红枣,枸杞,皆是补血滋阳、生津润燥之物,有喜之人吃了自然是好的。”夏阮装作委屈的摸样,语气有些沮丧:“这平常之物大伯母瞧不上也是有理的,难怪周妈妈他们削尖了脑袋往大伯母屋里钻。是侄女唐突了,本……我还是给大伯母换普洱吧。”
夏富贵瞪着赵氏,神情间隐约可见狰狞之色:“要吃好茶?做梦。你现在给我滚回去。若是我的儿子出了什么事,赵二丫我一定会休了你。”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