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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佩服赵燕杭,她是个能干的,短短几日便将那些早已另寻出路的老角儿叫了回来。我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法门,那些老角儿对我倒是信服听话。
父亲也守了信,没来找过我。
我想,庆春园能再活起来,估计还是因为那几个名声在外的老角儿和从前庆春园的招牌。现下虽是慢慢好起来了,也有新的学徒加进来,但我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了。我决心培养新一波的角儿,等那些老角儿唱不动了,庆春园也不至于没个接班的。
在燕杭的帮助下,每个老角儿各带着自己满意的一两个徒儿。而每场戏唱罢,我们便安排学有所成的孩子上台暖场,既让看客在等下一场戏的时候不至于无聊,也让孩子们积累了经验。这个主意是燕杭出的,她说从前她想要上台唱唱,是要等到台下看客都散了才能抓紧上去唱两句圆圆心愿。
白日里她们忙着戏园的事务,我就在后院的厢房里看看书,背背“之乎者也”。晚上,大家就聚在一张我祖父留下来的酸枝如意圆桌边吃饭喝酒。
直到冬日里最后一场雪都消融了,父亲还是没来找过我。
我与燕杭在过年前夕住到了一块儿。过了年我就要走了,去京里会试,我本想这个年就在戏园里和燕杭一起过也好,可数月不来的父亲却来了。他来的时候,戏园里的人正吃着返乡前的最后一顿饭,明日那些外地的就要返乡过年去了。
“跟我回去。”父亲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而入。
听到动静,我们纷纷回头,我看见父亲眼神里透露着离开的迫切,对戏园的厌恶。
我忽然觉得很气恼,一股子憋了很多年的怨念一下子冲上心头。父亲很保守,一直很讨厌我听戏这个爱好,他也一直看不上庆春园,所以祖父走后庆春园就落得无人看管的境地。
“我不回去。”我放下手里的筷子,扭过头不去看他。我已经很多年不赌气了,可今日,反驳的话我却脱口而出,来不及收回。
“就因为一个出身不干不净的戏子?”言罢,我的脑袋挨了一下,有东西砸到了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