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里头甚至还有生活严寒之地的猛兽,见活人便癫狂地扑上来撕咬,至今,还没有人进去后能活着出来。
黄鹂瞪着张太医,“再凶险又如何?为了殿下,就是折上性命我也要拿到这花!”
张太医被她这么一噎,直接就不再说话了,他冲盛长宁一拱手,便告退下去。
“不要冲动。”盛长宁目送张太医远去,对上黄鹂那双圆滚滚的黑眸,她慢声道,“驱除体内寒气并非一日之功,乌颜花虽然有用,但其他效果微著的法子,也要循序渐进地先用着。”
听了她的话,黄鹂有些气恼地道:“殿下的寒气在体内回旋一日,便多伤她一分,乌颜花是最有效的,自然要先想去拿到这花才是正事。殿下不是你们大楚人,你们自然不上心。”
“更遑论,殿下在你们大楚频频受委屈、无端受伤害,你们楚人非但没半点愧疚可言,如今还要让我们不去寻物救我家殿下。既如此,我们走便就是了!”
雨雁端着药一进来,便听到了这番话,她皱着眉,喝止了一声:“黄鹂,不要乱说话。”
黄鹂见她回来,偏过头哼了一声,又瞥见了雨雁手里的药碗,她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就上前将药端过来。
殿内的地龙烧得火热,盛长宁都觉得身子热乎起来,热到额上要渗出汗来了,床榻上的凤栎似乎也和缓了些,眉眼稍稍平宁下来,只脸色还不大好看地苍白着。
药还烫得厉害,凤栎也还未醒过来,黄鹂只好先将药碗先放置一旁凉着,自己又在拧了温热的巾帕,敷在主子额上。
“今日劳烦奉宁公主了,您的恩情,奴婢和殿下都莫敢忘记。”
雨雁态度已然比先前有了和缓,她朝盛长宁执了个大越的礼节。
盛长宁抬眸看去,看着对方眼里的恳切,她眸光微微动容。
当年,她身边也有两个这样忠心耿耿的丫头,都曾言之凿凿地告诉她。一辈子都要待在公主身边,护公主一世安稳……
可现在。
盛长宁长睫垂敛,掩去眼底所有的异样。她轻声道:“举手之劳而已。”
这明明是大楚欠凤栎的,去替她请来太医真的只是她……举手能及之事了。
盛长宁领着白露和立夏走了,阳春殿里如今住的是异国公主,为免引宫中人多舌多言,她实在不便久留。
雨雁看着人渐渐走远,光是看着背影,便能令她心觉此人雍雅从容,尽显一国公主之姿。
雨雁不由暗叹着,这大楚的人还真是仪姿尽显,明明只是个落魄了十多年的可怜人,却仍能有公主的骄傲不徐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