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聊了一会,便草草吃些东西睡下,怎奈此时任谁也睡不着,老船公是心有余悸,怀揣不安;陆野子似是在想着茅山之巅的悲惨过往;而至于梁仕铭,此刻他心底又不经意间念起一人来,便是同消失的步弘一样,让他无法释怀的金娇。
翌日清晨,老船公留下点吃食和衣物,拜别二人先行离开。由于陆野子的脚伤仍未痊愈,梁仕铭也只得陪着暂住几日。这几日,二人除了把衣物缝补晾晒外,余下的时间里陆野子则照旧化符疗伤,梁仕铭则每日在江边搜索。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江上能有一架木筏在自己眺望之时缓缓游来,而上面正站着向自己挥手的步弘。
“也不用贫道劝你了。”陆野子拄着镔铁棍来到梁仕铭身后,道,“这都几日了,怎还能找得到?何况这里距茅山也有段路程了。”
梁仕铭回过神来,见陆野子气色好了许多,即问道:“道长,您的脚好了吗?”
陆野子试着走了两步,道:“好多了,多谢梁公子记挂。”
梁仕铭看了看身上的麻衣草鞋,道:“快别叫我梁公子了,如今我......”
“要叫的。”陆野子说着转而猛一把抓住梁仕铭的胳膊,神秘兮兮地道,“实话不瞒你,你与道爷我很是投缘呐!”
看着满脸严肃的陆野子,梁仕铭不知所谓地瞪大了眼。
陆野子煞有其事地道:“虽说道爷我法术精深,但往日执符作法,却从未有过昨夜那般神武之威,梁公子你在我身旁,端的是有如神助一般啊!”
“昨晚?”梁仕铭捋了捋似浆糊一般的记忆,含糊道,“你是说昨晚?在江边?你一木棍把水鬼戳没的那次?”
“怎的?不是那次,还是哪次?就是那水鬼!”陆野子以为梁仕铭在跟自己装糊涂,遂没好气将他胳膊猛地一推。
梁仕铭心下庆幸不已,多亏那时自己昏昏沉沉,眼前又金光闪烁,才没看到那水鬼面目,不然非得吓个半死。见此时陆野子似有不悦,遂又说道:“昨晚我听到铃声后,便觉金光炫目、万马奔腾......其他却没看仔细。”
“什么金光,万马的?”陆野子狐疑地看着梁仕铭,道,“你小子可别跟道爷我耍心眼,是不是我师父还跟你说了什么,你藏着没说?”
没成想患难与共的陆野子居然怀疑自己,梁仕铭心中不快地道:“若是道长没有其他吩咐,小可,先行告辞了!”
“什么小可?告什么辞?”陆野子撇着母狗眼问道,“道爷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再者说,你跟我告辞,能去哪?”
“回家啊!”
“怎么回?走着回?半路先饿死你!”
听到这梁仕铭也泄了气,无助地问道:“那当如何是好?”
“不若你我二人离开此处,先去临近街镇,再做打算!”陆野子胸有成竹地说道。
没有其他办法,梁仕铭唯有点头称是。
收拾停当,二人即刻启程。一路走走停停,有幸搭乘一辆牛车,才赶在傍晚时分来在了白水镇以西二十里外的一个村庄。
二人一路上饥肠辘辘,乏力不堪,此时远远看到村落当即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