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懊恼了片刻,看向谢安,正色道:“朝廷让北王都督扬州诸军事,绝非社稷之福,贤弟是否可以助为兄,阻止朝廷这一决定,以维护社稷之安宁。”
显然,此时谢安既然已经来了,就一定会有办法的,否则,怎么能说是来为他分忧呢?
谢安思索了片刻,抱拳道:“桓兄无需多虑,朝廷之所以要让北王都督扬州诸军事,是因为殷刺史即将被废黜,而殷刺史之所以被废黜,除了屡战屡败被百姓唾弃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桓兄的连续弹劾,让朝廷压力很大,不得不废黜殷刺史,而一旦桓兄以大局为重,为殷刺史美言几句,朝廷自然就不会废黜殷刺史了,而殷刺史不被废黜,自然也就不需要北王前来都督扬州诸军事了,而且,桓兄为殷刺史美言几句,殷刺史一定会感激涕零,日后在朝廷方面,一定会多多的报答桓兄的。“说完看向桓温。
桓温闻言,觉得谢安说的很有道理,但他心里总有些怪怪的感觉,因为,谢安说的越是合理,他就越觉得有问题,毕竟,他与谢安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谢安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他考虑这么周全,而且,还不远千里的前来劝说。
但不论如何,谢安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他考虑的,为此,桓温心中还是颇为感激的,并抱拳道:“多谢贤弟一番教诲,听了贤弟的教诲,为兄是茅塞顿开啊!贤弟放心,为兄随后便上表,为殷刺史美言几句。”
“桓兄还是尽早准备,小弟初来乍到,想去浔阳城的街市走走,就先告辞了。”谢安起身准备告辞。
见谢安要去街市逛逛,桓温自然不会阻拦,他看向正堂外的亲信校尉,大声道:“你带领几名士兵,沿途保护谢贤弟。”
随后,在几名士兵的保护下,谢安离开桓温的下榻之处,前往浔阳城的街道游览。
谢安走后,桓温连忙召集几名心腹部下,研究当下的局势,毕竟,桓温对谢安还是有所怀疑的,他总觉得谢安的话中有虚假的成分。
“王上,以末将之见,朝廷根本就不打算废黜殷浩,也不打算将扬州交给旁人都督,谢安此来,就是特意为了朝廷游说的。”一名心腹部下,蹙眉说道。
“是啊!王上,北王的势力比我们还要强大,若是朝廷为了对抗王上,而将扬州送给北王都督,则是饮鸩止渴,末将认为,朝廷是不会这么做的。”又一名部将也是同样的观点。
桓温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他突然发现,刚才差一点被谢安给迷惑了,谢艾根本就不会关心自己,而是做了朝廷的说客。
“这个谢安,枉我还将他视为贤弟,他居然为了朝廷来欺骗我,真是岂有此理。”桓温气氛的吼道。
“王上,虽然末将也觉得朝廷没有废黜殷浩之意,但此刻,王上也只好按照谢安的话去做了。”一名部将抱拳说道。
桓温闻言,脸色一沉,大声道:“为何?本王一定要为殷浩这个废物说好话吗?”
显然,桓温吞并扬州之心仍在,他仍然希望可以吞并扬州,实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
这名部下抱拳道:“王上,北王的主力大军已经渡过黄河,对我军形成了实质的威胁,以末将之见,这一次,朝廷派遣谢安前来游说,是为了给王上一个警告,若是王上一意孤行,非要废黜殷浩,则朝廷极有可能孤注一掷的将扬州交给北王,以与王上来个鱼死网破。”
桓温闻言,猛然拍了一下脑门,让谢安前来给自己一个警告,这才是朝廷的真实目的。
不过,朝廷突然玩弄如此高深的权术,让桓温感到大为意外,在他的原有印象中,朝廷根本就不存在如此心思缜密的有识之士,如此良策是何人在背后出谋划策,桓温心下非常的感兴趣。
不过,既然华安主力军团已经南渡黄河,而朝廷也给出了如此严重的警告,桓温也只得认栽,并老老实实的重新写了一封奏折,将殷浩的过错尽可能的掩盖,并未殷浩说了不少好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