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辞动作间,竟是将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如今她着装整整齐齐。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棠沅恼怒地咬住嘴唇。
她可不相信,裴枭辞是突然起了善念,帮她穿衣服!
“贵妃等等便知道了……”裴枭辞压低声音,灼热的吐息喷在她的耳垂上。
耳垂登时玉雪通红。
下一瞬,他横过手臂,把她捞进怀中,纵身一跃。
棠沅整个人腾空而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险些惊呼出声,好在一只灼热的手掌按在她的双唇上,把那喊叫尽数堵在了喉咙里,变成了零碎的呜咽。
裴枭辞顺着养心殿的后窗而出,带着棠沅在宫中穿梭,他的脚尖只点一点地,便像是鹞鹰似的辗转腾挪,宛如腾云驾雾之能。
棠沅虽然性情比寻常女子要洒脱外向,但是待字闺中多年,如何见过这等阵仗?
顷刻间,她脊背出了一层薄汗,双眼都开始发晕。
又是一阵起身的下坠感袭来,棠沅头昏脑涨,无意识地抱住了裴枭辞的腰际。
精瘦的腰上陡然贴了一层温软,女子柔韧的身体像是层层围困的诱惑。
裴枭辞闷哼一声,险些没衔接得上内力。
“不想摔下去,就老实点。”他压低声音警告道。
棠沅的嘴上还横着那只大手,想要说的话都变成了呜呜咽咽。
倏地,她被裴枭辞放下。
她踩着地,摇摇晃晃。
“这地怎么有点不平?”她还没有搞清楚现状,小声嘟囔。
裴枭辞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抱着胳膊,促狭地盯着她。
“往下看。”
棠沅依言睁大眼睛,往下看是一片俯瞰的皇城美景……
她居然被裴枭辞拐带到了房顶上!
棠沅双腿不由得一颤,脚都软了。
“你,你……你快把我放下去!”
裴枭辞阴冷地笑:“你大可以喊得更大声些,让你皇姑母听见。”
“什么……”
棠沅这才通过脚下院落的景致发现,自己居然到了慈宁宫!
慈宁宫太后是她的姑母。
也正是因为沾亲带故,所以她这个庶女才能进宫当贵妃。
不过,皇帝不是皇姑母亲生的,终究是隔了一层。因此皇帝也不信任太后,更不信任棠沅。
否则,皇帝今日怎么也会宠幸她的。
裴枭辞的唇角弧度格外慵懒,在月光下显得他宛如玉砌的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似在凡尘俗世间。
他抬手揭开一片砖瓦,慈宁宫内的暖香便悄然溢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棠沅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他。
“本王若是说,要杀了你的皇姑母呢?”
裴枭辞说着惊天动地的话,脸孔却没有片刻的变化。
棠沅眼底的讶异稍纵即收,漠然地道:“王爷请随意。”
“倒是没有想到贵妃也是个冷心冷肺之人。”裴枭辞挑起弯刀一样的眉,冷嘲热讽道。
一阵夜风吹来,棠沅的裙角猎猎。
她抬手拢了拢衣衫,一张素白的小脸带起浅笑。
“太后娘娘的确是本宫名义上的亲眷,但是本宫心知肚明,自己只是她手底下的一枚棋子。若是王爷想要帮棋子回归自由身,棋子当然乐意至极。”
她能进宫,无非是太后想要外戚专权,以充实后宫为目的,扩展太后的势力。
裴枭辞凤眸微眯,冷冷地道:“你看得倒是透彻。”
此时,慈宁宫内传来了宫女的声音。
“太后娘娘,到了奉安神茶的时辰了。您喝了,也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