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茵知晓洞中极寒,提醒果哩用灵阙护住体温,她还如上次那样将白莲推至半空,照亮整个寒冰窖。
寒冰铁链与冰壁碰撞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此种声音尖锐且犀利,刺得耳根子发木。
果哩伸出大耳朵,下拉后护住娇嫩的脸颊以防冻伤。
“九阴寒天索!”泠长卿惊讶,“是谁这么狠心,用此等寒术锁困九皇子!”
“是我那个异母同父的哥哥南帝!”寒冰窖内传出声音。
朱茵寻声望去,敬王已不再是初见时那副邋遢潦倒的模样。
他的身上披了袈裟,神态自若的坐在冰面上默捻着佛珠。
见有外人到来,敬王口念着阿弥陀佛行了佛礼,之后对黑乌鸦数日来的照顾深表谢意。
冰面极滑,果哩扶着朱茵如履薄冰。
敬王摘下佛珠扔在冰面上,寒冰窖中陡然生出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来。
朱茵开门见山,走至敬王面前直接问道:“前辈可还记得王妈和玲翠?她们同我说了梅妃的事情。”
“丫头去过冷宫了?”
“去过。王妈和玲翠已经被害了!”
朱茵倍显伤怀,将头上隐起来的梅花簪拔下来交给敬王看过。
敬王脸色突变,原本稳定的神色顿时慌乱无比。
他蒙羞似的捂起脸来,手臂上的寒天索紧紧绷起,发出“呜咽”的抽噎。
这一刻,朱茵看着失声痛哭的老人五味杂陈,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敬王才是生身父亲。
她蹲下身来,半跪在地上行了礼说:“茵儿谢过敬王救命之恩,也替母妃谢过敬王爱护有加!”
敬王抬起头时脸上挂满了沧桑,那是一种痛失所爱后无助且无力的悲悯。
他伸出冰冷的手,抚摸着梅花簪老泪纵横,伤怀好一阵子后才颤抖着双手帮她戴回发髻上。
“丫头,你果然还活着,你知道老纳抱着多大的幻想才活到今天吗?”
激动之下,他挣得寒天索哗啦哗啦作响。
“皇兄痛下杀手,我无力保护,如今南帝让凰翊顶了雀灵之名我又深陷囹圄。”
“民间雀灵是假的!”果哩惊语。
“假的。”朱茵接下话来,“我在浒萨尔见到红玉时已然知晓,紫栾双圣与山猫狼狈为奸,她们假装帮着凰翊公主拯救万民,实际上只为迷惑一方百姓,赚得盛誉。”
朱茵清晰记得,当时红玉很害怕,看到凰翊公主时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
还有面对紫栾双圣的侍候,她那无神的眼睛极度恐慌无助,深陷的双眸中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敬王点头说:“没错儿!上次丫头来时我没有说出实情,只因与南帝血脉相连,无法言说,到了今天也不必隐瞒了。”
敬王看着眼前几人很快调整好失落的神色,将藏在心中许多年前的事情和盘托出。
南帝继位以后,派不念师兄为说客,到靖缘寺来请他去宫中相聚。
敬王念着南帝曾经收留过梅妃的情份,这才远行京都为他贺喜。
刚开始,南帝只是兄长弟短的谈家长叙旧,后,许了敬王恢复府邸,并允许他召回家眷享受亲王俸禄,并御封靖缘寺为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