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洁心中对宗正为人早有评判,自然知道宗正确实乃是心性纯良之人,只是人心善变,加之玄门之术本就是偏门之术,有悖正常天理循环,此术若是用于正途,便会抵消违背天理循环带来的恶果,若是用于邪途,便会使罪孽更深。玄门因此留下门规,入门弟子一律需要发重誓以时刻警戒自己行善的内心和宗旨。故而,溪洁还是对宗正说道,
“那就好,只不过,你还是必须在师父神像之前立下重誓。”
“什么重誓?”宗正疑问道,
溪洁回道:“一生以正义为本,倘若堕入邪道,行不义之事,将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宗正心下暗自想道:“爹娘取我名字为正,意在让我行善事,做个正直之人,我本就是个心性正善之人,又怎会行不义之事呢。”
“这个我可以发誓。”宗正想到此便爽快地答应道,
溪洁见宗正答应得如此爽快,依着自己的眼光,倒不会看错人,便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师父神像前先磕三个响头,然后再立个重誓,如此,你便是师父的徒儿了。”
宗正即刻便跪在画像之前,正待要磕头,忽觉着溪洁所言哪里不对,细思一番,疑问道:“洁姑娘,既然你的师父已经过世,你已经成为玄门实际的掌门人,按理,我应该拜你为师,如何又拜你的师父为师了?”
对于宗正所问,溪洁早就心中有数,故而并未正面回复,而是问道:“你是愿意做我的徒儿,还是愿意做我的师弟?”
宗正虽然有所不明,但是被溪洁一问倒顿时觉着若是拜洁姑娘为师,两人年纪相当,叫洁姑娘师父着实也很别扭,便即刻跪在神像之前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待第三个响头磕完,宗正便举起右手手掌立誓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宗正今日拜......”
宗正一时不知道师父是谁,说到此处便顿住,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将头转向溪洁问道:“师姐,咱们的师父叫什么?”
溪洁听到宗正改口叫自己师姐,不禁觉着宗正脑子灵光,亦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偷笑,却还是一脸严肃地回道:“师父正是画像中所写的‘元极真人’”
宗正便复又正对画像继续说道:“我宗正今日拜元极真人为师,发誓一生以正义为本,倘若堕入邪道,行不义之事,将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溪洁见宗正郑重地发完了誓便扶起宗正道:“从今日起,你便是玄门的弟子,我是你的师姐,你便是我的师弟。”
宗正听着溪洁叫唤着师姐师弟,忽而想到了自己身中元极掌的事情,便问溪洁道:“师姐,上次,你说我身上所中元极掌是出自师父的元极功,想必师父还有其他徒儿了?”
溪洁微微眨了眨眼睛,一对眸子闪亮透人,思忖片刻,回道:“没错,师父跟我提到过此事,六十多年前,一个名叫袁天地的人无意间来到盘古洞,师父见他为人正义忠厚便传授了他元极功和阴阳易术,玄门定下一个规矩,只有破解了盘古群峰出路的人方可出得山门,不然则一辈子留在盘古群峰,袁师兄研究了三十年方解开盘古群峰出路所在,师父便依着门规放他离去,之后,师父和我便再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了,他也再也没有回来过。”
宗正听后似有所悟,“我明白了,我身上所受的伤定然和袁师兄有关。”复而又露出忧虑的神情问道:“那师姐,师父可曾把盘古群峰的出路告诉你啊?”
溪洁早就告诉过宗正自己不知道盘古峰的出路,如今宗正复又问起,不禁让溪洁感到宗正不相信自己,故而一阵寒心,冷冷说道:“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自然是不会告诉我的。”说着便一脸愠色。
宗正本来以为那夜溪洁是有意隐瞒,便想着再次询问,谁知溪洁颇为生气,便知道自己不该再问,心下有些后悔,便耷拉着脑袋,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心中懊恼道:“要是一辈子找不到盘古群峰出路,那岂不是要一辈子呆在盘古群峰里,要是我长时间没有出去,仙儿纵使幸运地逃过美人谷毒手,亦难以寻觅到我,依着她的性子,若是十年八年过去了,还是寻不到我,指不定会做傻事,再说外面的世界如此凶险,仙儿要是遭遇不测,那该如何是好啊?”宗正想着想着便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溪洁从神像下的石台取来一个盒子对宗正说道:“按照师父定下的规矩,你本应先修习阴阳易术方可修练元极功,但是你身上所受之伤需以元极功疗伤,所以,你可以边修习阴阳易术边修炼元极功。”说着便从盒中取来一本书籍递给宗正。
宗正接过书籍,见书籍正面写有“元极功上卷”五字。
溪洁说道:“此功奥妙无穷,虽有师父亲自指点,师姐也只是学到了七成,你先修炼上卷,遇有不懂之处可请教于我,这石壁左侧之画有辅助修炼之效,可作参考。”
“是,师姐。”宗正回道,
溪洁则继续说道:“这里剩下的书籍都是有关阴阳易术的学问,如若练功练得烦了,也可以看看这些书,以后,你便在此洞厅修炼元极功和阴阳易术,我会按时给你送来吃的,千万不能乱跑。”说完便转身,拂袖离去了。
宗正看着溪洁愤愤离去的身影,复又看看攥在手里的书籍,想到方才自己所问,不禁有些后悔,师姐待我如此之好,我却怀疑师姐就盘古峰出路一事对自己有所隐瞒,实是不该。
待溪洁离去的脚步声逐渐平息,宗正便拿着手中的书册,找了个座位,开始细细练起元极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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