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精神抖擞驾着马车,昨晚雪姑给了些药粉让他敷伤口,还有些口服的白色丸子,今日起身便感觉好了许多。
车厢宽敞舒适,紫烟搂着阿兰掰手指教她数数,雪姑把手中绣到一半的帕子递给刘氏,又掀开后帘子瞧了瞧,见李如安气定神闲翻着医书,迟疑片刻才问出口。
“姐儿,这些人从馆子出来便一直跟着咱们,慢吞吞的,看着面相行装倒不像坏人,但这都跟了个把时辰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用理会,各走各的。”李如安放下医书喝了口茶,淡漠的眼眸平静无波。
“易行,你家将军这些年是经历了什么?以前多清高啊,满京都的姑娘上赶着,他都拿鼻孔对着人,冷冰冰的,伤尽了多少闺女心,这会怎么就如此没脸没皮,跟着人家一姑娘后面跑?”严墨瞥了眼马上悠闲的萧桓,转头向打哈欠的易行嘀咕。
“严世子您这话说的,这,这咱将军不是心怀百姓嘛,碰上这一群妇孺弱小的,不得看顾一二啊...”易行扯开嘴角,瞟了眼自家将军,越说越虚,他也纳闷啊。
“严玄玉,看来南陵候夫人还是对你管教太宽了,现在都敢有闲心议论起长辈的事了。”
“萧季之,我跟你同岁!就小了那么一个月,别一副长辈嘴脸教训我!”这是严墨的痛脚,想想,从小到大称兄道弟的,突然有一天发现,你得管你兄弟叫叔!
“一个月也比你大。”萧桓凉凉扫了他一眼,身后隐隐传来喷笑声。
“不许笑!一个个近墨者黑,我大老远跑这山旮瘩迎接你,好心没好报!”严墨朝后啐了一口,愤愤不平嚷着。
“你好心?怕是被南陵候夫人逼婚,走投无路逃出来避难的吧?”萧桓扬眉,嘴角微勾。
“...萧季之,还说我,你这会追着人家姑娘跑,可还记得太后娘娘给你的连环懿旨?嘿嘿!”严墨咬牙,随后想起什么,贼兮兮露着一口白牙。
“哎呀,你连这小如花姓甚名谁都没弄清楚,就巴巴跟着人跑,可是忘记了京中那位与你有婚约的李家大小姐了?”
萧桓皱眉,遥想起那个安静规矩坐在母后身边的小丫头,近年来,母后的催命式逼婚实在让他头疼,比起南陵候夫人,有过之而不及。
“你可别再用年龄差距太多当借口,我瞧这小如花年龄比李小姐还要小些。”严墨幸灾乐祸指指前方的马车,一脸坏笑。
“废话少说,你要是闲得慌去把后面那些尾巴清了。”萧桓见前面马车停在一处酒楼前,丢了句话便扬长而去。
“尾巴?那韩愈还记恨你家将军呢?都过去多久了,还是那招?找些歪瓜裂枣胡搅蛮缠?”严墨往后瞧了瞧,疑惑问道。
“可不,自打将军递了回朝的折子回去,一路上都不知道多少拨了,您说这韩公子也是世家子弟,咋心眼就这么小?不就是以前被咱将军夺了个劳什子京都美男子第一嘛,这什么仇什么怨啊?虽不是什么大家高手,但累得咱几个收拾。”易行耸肩摊手,叽里呱啦一堆埋怨。
“那厮就是投错了胎,心眼绿豆般小,睚眦必报,该是个混娘们才对,本世子瞧着他那副妖娆作态,浑身发毛!”严墨说着打了个寒战。
二楼临窗雅座,雪姑伺候着李如安净了手,见跟着的那三个男子也上楼了,隔着两张桌子坐下,那蓝衣男子还笑嘻嘻朝小姐挥手,熟稔得很,不由惊奇看向李如安。
“姐儿认识?”
“不认识。”李如安凉凉丢了个眼神过去,还光明正大跟着了,蹬鼻子上脸。
“嘶!这小如花怎么看人凉飕飕的?跟你有得一比。”严墨夸张抖了抖照样咧着白牙冲那边笑。
“京中还未有消息传来?”萧桓慢条斯理喝着茶,扫了眼易行。
“今早飞鸽传回来了,医家世族和武将世家的闺秀查了个遍,但人都在京中,也暂时没有什么关于年轻女医的信息。”易行放下茶杯回话。
“女医?什么女医?”严墨八卦脸凑过来。
易行凑近他,绘声绘色把那伙强盗和三个色胚的事详细描述了一番。
“哇哦,这手段本世子闻所未闻啊!不过你说得也太恶心了吧。”严墨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