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告知,一点没夸张,我当时差点吐了都!”易行摆摆手不忍回想。
严墨摸着下巴,狭长双眸微眯,打量着小如花那桌人。
“小如花是气息控制得很好,听觉也灵敏,但你瞧她细皮嫩肉的,不像练功之人,那车夫怎么瞧也是个三脚猫,这俩妇人和俩丫头也没见什么特别之处,难不成她背后隐藏着高手?连季之也察觉不到的高手?”
易行点头表示赞同,“能让将军都察觉不到气息,必定是个绝世高手!”
严墨环顾四周,继续说道,“还有你们瞧,那仆妇伺候的做派,小如花那通身的姿态,不像是一般的小家碧玉,她走的路线是回京都,如果是京中的大家闺秀,那问题来了,哪家闺秀会只身就带着几个老弱妇孺和一个普通车夫,慢吞吞在路上溜达着回去?也不怕被野狼叼了去。”
易行猛点头,“对,绝对是有高手护着,那些手段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女子的作为啊!”惊世骇俗啊有没有!
“她会行针医治,还会用毒。”萧桓歪头盯着那个优雅进食的女子,心底越发感兴趣了,什么环境会造就这么一个各方面都矛盾冲突的人。
“女子行医?罕事啊,越来越神秘了,有意思,本世子活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用毒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查不出李如安身份是因为,李元一直对外称长女体弱,在深闺中为生母守孝,高氏故后不久,除了贴身心腹,府里的下人几乎都被林氏换了,甚至新进的大多奴仆都不知道有李如安这号人,自然不会有一点风声传出,连幼时与李如安交好的闺秀,还有高家的人,都以为她这三年是在亡母的安然阁里服丧静养。
雪姑等人局促不安,频频被那边桌看得心惊肉跳,饭都没吃得安心。
食不言寝不语,雪姑待李如安放了筷子,净手清口后才忧心忡忡出声。
“姐儿,怎么办?不然先在这留住一晚,等他们走了咱们再启程?”
“不用,你们下去等我,奶娘你去打包些点心路上吃,还有这云山茶,甚是香醇,多买一些。”
径直走到三人桌子面前,李如安施施然大方拉过凳子坐下,双手抱胸,冷冷开口。
“你们吓到我的人了,说吧,跟着我意欲何为?”
“小如花,咱们同路啊,有个照应不好吗?”严墨见萧桓沉默,笑嘻嘻打破僵局。
李如安冷冷盯着萧桓,“我说过,你的仇人太多,我不想惹无谓的麻烦。”
“临近京都我自会拉开距离,不会影响你。”萧桓直视她,郑重说道。
“撇开那些胡搅蛮缠的,还有两拨人跟着你,伺机而动,你清楚得很,那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我不想因为你无端被人惦记上。”
女子一身银稠长裙,同色夹袄,外披深灰色绒边麾衣,墨发如云只用一根银丝带半挽,皎白如雪的精致脸庞上,柳眉轻扬,红唇微抿,桃花双眸清幽淡漠,静静映出他的倒影。
“如果你是担心我安危,大可不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欣赏你的身手,但不想知道你是谁,不想牵扯进去,希望你能同样理解我的处境,日后江湖有缘再见,可行?”
气氛微妙,半晌萧桓缓缓笑开,墨目深幽闪着光芒,“好,我们会有缘再见的。”
李如安勾唇,盯了萧桓一会才起身下楼,啧,这容貌身材气质嗓音,又讲君子那一套,真挺不错,若不是他灾星体质,还真能耍个朋友。
“季之,她说那两拨人可是...”严墨紧拧眉头,沉思片刻才神色凝重看向萧桓。
“无妨,意料之中的事。”萧桓起身走到窗边,盯着那远去的马车,黑眸中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无妨?你信上说的伤就是因为这个吧,能找到让你受伤的角色,他是费了多大的心,我不明白,这些年你如此退让了,他还想怎样!”严墨灌了口酒,略显激动。
“严玄玉,慎言。”萧桓回身扫了他一眼。
“...小二,再来壶酒!”严墨咬了咬后槽牙,深吸了口气压下怒气,看着好友平静的脸,不知他此次回朝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