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前方是皇家园林大门,园林里,围栏外一处高台亭阁里,萧桓依旧一袭白衣,春日回暖,布料轻薄下,隐隐映出肩膀与胸膛处的结实肌肉纹理,隐藏着巨大的力量,修长的指尖轻点石桌,长腿舒展,靠着亭阁圆柱安座,神色放松。
“皇叔,今天怎么无端端要来这园林?”对面坐着的萧言一袭蓝袍,俊朗阳刚。
“当然是怕他未来娘子被人拐走了,巴巴在这等着呢。”大门处传来一道清朗带笑的嗓音。
“玄玉?你回京了?”萧言转头,欣喜起身,看着走上来的严墨,把他上下打量一番,“伤都好了吗?”
“萧季之真多嘴,区区小伤,不碍事。”严墨摆摆手,坐下灌了杯花茶,对被人开瓢这事羞于提口。
“…对啊,阿馥今日不是在旁边办花会嘛,李家的也来了?”萧言回想刚才的话,恍然大悟,带着调侃之色看向萧桓。
“脑瓜子好了,又被逼婚了吧,你年岁也不小了,该定下来了。”萧桓丝毫不动,语气里带着愉悦。
“得,知道你快有娘子了,别炫耀,你看你这幅不值钱的样子。”严墨气结,酸丢丢嘲讽。
萧桓扬眉,勾起嘴角,一脸如沐春风,见一名嬷嬷走来,他直起身子,待人到了跟前,开口问道。
“如何?”
嬷嬷屈膝行礼,把刚才院中一幕尽数说出,“现下,各家小姐正在写诗,奴婢瞧着,李小姐神态自若,心有成竹。”
“徐之州家的…”萧桓眼里闪过阴霾,北境一行如安口中不知有多少连他都没听过的诗词佳句,倒不是担心她的应对能力,只是如今以如安的名声,竟还有不知死活的敢打扰她,是没把桓王府放在眼里了。
“易行。”
台阶下的易行快步走上来,“将军。”
“替本王去徐府告诫徐之州,好好管教他的女儿!若再有今日之事,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属下领命!”不长眼的敢招惹姑娘!易行昂首挺胸走下台阶上马,扬长而去。
萧言沉了脸,毕竟是他的妻子举办的花会,岂能让未来皇婶婶在这受了委屈,“这徐之州怎么教的女儿!”
“徐之州这人倒是个勤恳守礼的,只是不太会教女儿啊,就如花现在的名头,有太后陛下恩典,有你桓王撑腰,还不知死活出言挑衅,怕不是读书读傻了。”严墨啧啧摇头,转头对那嬷嬷笑道,“你进去吧,待会把李小姐写的诗记了,出来禀报。”
花园里,花香中夹杂了墨香,各家小姐在花丛中优雅执笔行书,李如安转着手中未沾墨的毛笔,一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感受辛辣醇香的清酒入喉,扬起惬意的笑容,她不会作诗,可她会抄诗啊,咱泱泱华夏五千年历史,多少古诗绝句够她抄的。
李如安久久未下笔,徐盈脸上闪过得意,看今天过后,她这女医身份能不能盖过她文学浅陋的愚名,估计连与桓王的婚事也会黄,毕竟才学渊博的桓王怎么可能要个才疏学浅的粗鄙之人为正妃,岂不贻笑大方!
众人已行书一半,在高家姐妹,旁边的阿云阿若,还有施馥担忧的目光中,李如安才慢条斯理放下酒杯,沾了墨下笔,玉白纤细的骨腕下笔尖行云流水,毫不停滞。
待众人都放了毫笔,施馥看向微醺的李如安笑道,“如安,你先来吧。”
“行,那我就先来…”李如安此刻身心舒畅,飘飘欲仙,那绝色容貌染了晕色,面若桃花,更是羡煞了一众旁人,只见她脚步轻缓,素手微抬把手中那支桃花别上如墨的发髻,裙锯飘扬。
“那时那日此门中,桃花树下初相逢。
只见仙人种桃树,未闻仙人看花红。
朝朝期待仙人顾,日日桃花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