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旧不大的客船上,四面开通的船舱里只坐了四人,船家是个高壮的男人,收了几倍的包船费,卯足了劲推着手中的木转盘,带动下方接连的轮齿,发出咔咔的巨响,船头破开微浪,徐徐前进。
难得不见细雨,阳光和熙,春风夹带着海水的咸腥味扑面而来,李如安扶着栏杆,眺望远处逐渐可见的岛屿。
北岛小码头上聚集着一些背着竹篓等客船的渔民,见那船上只走下来四人,暗暗惊叹几人的耀眼容貌,但不惊讶,多半又是城中的公子哥来这游玩了。
岛屿四面向海,绿郁葱葱,花香鸟语,又宁静舒适,几人绕着一条宽敞上坡边走边观赏,路边疏疏见一些错落村庄,不久便看到岛屿最高处那座颇为宏伟的酒楼,树木搭建,四面开阔,品着全鱼宴,又可观赏到四周大海的风貌,格外有一番野趣。
海宴楼东家是个端方刚毅的中年男人,旁边站着一位瘦弱的妇人,亲自候在房檐下,见到四人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
“王爷可算来了,还以为要等到正午呢。”
“忠叔,芳姨,好久不见。”萧桓微笑朝两人颔首,态度熟稔。
“爹,娘。”
李如安讶异挑眉,看着易行笑嘻嘻凑近两人,妇人有些灰白的脸上激动不已,点头拉着儿子上下打量,眼泛泪花。
“好小子,壮了许多!”易总一把拍上儿子的肩膀,欣慰笑道,转而看向严墨,“世子上次与南陵候夫人过来,夫人说你应该年后会成婚,可定下哪家小姐了?”
“忠叔,我躲我母亲已经够狼狈了,您就不要打趣我了吧?”严墨幽怨叹了口气。
“哈哈,好,不提不提。”
“想必这位就是战神李公子吧?少年英武,一表人才啊,易忠久仰大名,深感佩服!”易忠目光落在那俊美无双的公子身上,暗赞不已,爽朗笑着拱手。
“忠叔谬赞了。”李如安拱手回礼。
“娘,儿子甚是想念您做的鱼羹,今天可要好好喝几碗!”易行扶着母亲的手,笑得一脸灿烂。
罗芳连连点头,神色欣喜激动。
“好能少了你这小子吃的?昨日得知你们要来,天未亮你娘就去选了最好的鲜鱼,忙活了一早上呢,王爷,严世子,李公子,请进!”易忠开怀一笑,侧身领着几人上了二楼亭阁。
“忠叔,那几坛子青竹酒可别再藏着掖着了啊。”严墨坏笑着调侃,边对李如安说道,“忠叔酿的青竹酒可是一绝,你得好好品品。”
“就知道你惦记这个,行,今天开心,全开了!你们先坐着,我去打点一下。”易忠哈哈一笑,与夫人并肩转身下楼。
萧桓蹙眉扫了严墨一眼,盯着两眼放光的李如安,沉声开口,“不许喝酒。”
“诶诶,萧季之你过份了啊,如花今天是男装,小酌一杯无伤大雅嘛。”严墨见状,嚷着打抱不平。
“就三杯。”李如安伸出三个手指,见萧桓还是黑着脸,迟疑掰下一根,“那,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