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下人的供词在宁老夫人和宁德海面前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宁老夫人一张老脸发青,将手中的纸卷砸在宁德海的头上,吼道:“贱妇,蛇蝎贱妇……这就是你宠了多年的贱妇……”
宁德海摇头,打在他脸上的纸帛落下,艰难的开口:“母亲,这……这不关馨儿的事,是下人……下人……”
“闭嘴!你还有脸说什么下人,三丫头再不济,也是府中的主子,若是没有人背后撑腰,她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宁老夫人吼了出来,对于自家儿子的冥顽不灵气的差点吐血。
“母亲,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还是……”宁德海犹自替张氏开脱。
“还没弄清楚?你真当我眼睛瞎了不成?”宁老夫人怒急,猛地打断他的话:“你个糊涂的,是不是非要三丫头将这些东西交给御史,让御史将这些东西拿到朝堂上说事?”
“她敢?”宁德海猛的抬起头,一双眸子睁得老大,怒道:“她身上流的是宁家的血,难不成宁家倒了,她还能得了什么好么?”古往今来,女儿家在夫家的体面都是娘家给的,若是宁家倒了,三丫头同样得不了好。
“得什么好?”宁老夫人怒哼:“看看那上面写的,宁家没倒,她过的什么日子,说不得宁家倒了,她还能过的比现在好,你别忘了宣王殿下可不是个介意岳家有势没势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拒绝太后娘家想要将女儿嫁给他。”
说到这里,宁老夫人苦口婆心的说道:“老二啊,你还没看出来么?连伺候过太皇太后的老嬷嬷都送到三丫头的身边了,你说宣王的态度还不明显么?宣王殿下是个护短的,连身边的奴才都不容的别人欺负一份,你说若是他将三丫头放在心上,知晓你这做父亲的对她是个什么态度,他会让你在朝堂上好过么?你自个儿想想,这些日子在朝堂如何?所以日后三丫头的面前你掂量点,给我将慈父的样子做足,哪怕就是装,你也要装出慈父的嘴脸来!”
宁德海想到这些日子在朝堂上处处碰壁的情景,半响没说话,浑身的气势弱了下来,再开口时,语气也明显的颓废起来:“儿子知道了。”他心里就觉得可惜,怎么宣王的审美这般的独特,要说容貌,大丫头不比三丫头差,性情更是一等一的好,怎么宣王偏偏喜欢三丫头呢?
在宁德海的心中,宁无双以前太弱,现在又太强,处处挑衅他当家人的威严,自然没有什么好感。
“知道就好!”宁老夫人点头,继续说道:“三丫头是个心善的,使了白嬷嬷来传话,说这些丫头婆子认错良好,也就不重罚了,都打发去了庄子做活,我应下了。这些人还在院子里跪着,三丫头将证词送了一份你手中,你这个做父亲的该表表你的态度。”
老夫人想到宁无双的手段,心中也暗暗吃惊,真没看出来,三丫头的手段如此的厉害,对于断人双手之事,宁老夫人倒不觉得吃惊,她吃惊的是宁无双善后的手段。
将这些下人送去庄子,要知道这一年多来,张氏几乎总揽了宁侯府的大权,就是庄子上的管事也都是张氏的人,宁无双现在将出卖了张氏的人送过去,其结果可想而知。
宁无双此举,既给自个儿报了仇,又给自己得了个心善的好名声,真真儿的万全之策。
所以老夫人觉得这样有勇有谋的丫头,不但要笼络,还要狠狠地笼络。
宁德海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这一刻他终于发现宁无双不是他以为的无害,咬牙切齿:“是,儿子这就去!”
对于他来说,被自个儿的女儿逼着行事,这绝对不是一个绝妙滋味。
要说演技派,宁德海算一个,当他出了福寿院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换上了一副愤怒的表情,似乎一双老眼都能喷出火来。
当他看到跪地的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几脚,怒道:“该死的刁奴,居然敢对三小姐如此,我打死你们!”
宁德海似乎怒道极顶,手脚并用的招呼着那些下人的身上,踢,踹,每一下子都带上了极大的怒气,顿时一片杀猪的声音响切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