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抿紧唇,不再说话。看封晋初无奈又无力的样子,她找不出适合的词劝慰。
车内沉默片刻,封晋初忽然发问,“你以前送我来过机场吧?场景感觉有点熟,记忆却不清晰。”
“送过一次。”简阳语气淡得像车外冬夜的风。
封晋初转头看简阳,“实话讲,不只是你,对秦旸也是一样模糊。我只记得在巴尔的摩时坐在有白色纱帘和镜子的房间想事情,应该是关于感情的,却想不起来具体在想什么。”
简阳看看他,没话。
封晋初以为她不解,“听秦州说,你住过那个房间。秦旸说那间房对着她家,我在想她。”他牵强地扯下唇,“秦州说我那会儿,还常听一首特悲情的老歌,感觉很荒谬!”
“《哭泣的百合花》”简阳没经大脑话出口。
封晋初眸中隐约有点意外,“你居然知道是哪首歌?”
“随便猜的,你说听那歌就头疼,估计是以前听太多腻了。”
封晋初侧侧身,“那你还知道……”
“那边停车即下即走,小表舅准备下车吧。”简阳打断他的问话。
封晋初看着简阳迟疑几秒,“简阳我思来想去,还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妍姐,她走后想和你爸爸葬在一处,你有意见吗?”
简阳停下车皱眉看着外面指挥的交警,“我们现在讨论这个,是不是对程姨太不尊重了!”
封晋初手按着大衣口袋,他今天来就是取程红妍购买墓地的材
料。“你考虑一下,我先走了。”
封晋初下车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敲车窗,“简阳你给我发个位置共享,天太晚了,我得看着你安全到家。”
简阳没说什么,上次送他,他走前也是类似的。
封晋初走了,高大的身影走进通亮的候机大厅,是那样形单影只。
简阳车开出机场,给封晋初发了位置共享,回到小公寓后,再给封晋初例行报平安:到家了。
而后,她很认真又郑重地发句话:程姨的任何事情,我都尊重你们的意见,她十年如一日陪在我身边,有功劳也有苦劳。
封晋初没回,简阳知道他飞机还没落地。
简阳一直把封晋初走前问她的问题,当成是对她和她爸爸的尊重。
可没想到一周后,东安最冷的时节,简阳下班在漫天飞雪里,接到秦州的电话,“简阳,妍姐走了,你……”
简阳惊得手机脱落摔到地上,以至于后面秦州说什么话,她没听见。
她拾起手机,就听秦州在那边问,“简阳,你在听吗?”
简阳忙说句,“我这就过去!”
“简阳,可能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清楚,你不用来,可以在东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