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母去世啊!”简阳瞬时泪流满面,扯开嗓子对着电话喊,“你们不让我去!你们是不是太霸道了!我25年的人生里,程姨当我13年的妈,她比亲妈陪我时间都长,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去!你们秦家在深城就一手遮天了!
”
“简阳你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
简阳边拦出租车边对着电话嘶吼,“那你们是什么意思!我在深城,你妹让我从哪来回哪去;我住院你妹给我下药,你连招呼都不打就把我带回东安;程姨住院,因为你妹的殷勤,我连去看去照顾都没资格;现在她人走了,你们还让我在东安……”
“简阳你随时来,我接你!”秦州在电话里长叹口气,“你订好票,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去接!”
“不用!”简阳手指抖动着挂断电话,用力抹下眼泪,虽知很多事秦州是在帮自己,她却还悲伤压抑到想朝他发脾气。
简阳只赶得上当天最晚飞深城的航班,她飞机在深城落地,时至凌晨,她边点着约车软件边往外走。
“简阳!”
旅客不多的接机口,秦州一眼就看到了,白羊绒大衣长卷发的人,她这个时间带着悲怆这样出现,亦如早时在巴尔的摩那个清冷又陌生的凌晨。
简阳看到秦州大步走过来,“你怎么在这?”她挂掉他电话后,一条信息都没发。
“我查了航班,计算过时间,以你的性格应该会这时出现。”秦州细看简阳,她虽是面色青白眼圈微红,却比想象的状态要好。
简阳背着双肩包往前走,“下班直接过来,一点行李都没有,真没必要接。”
“我一句你在东安等,你就爆发了。很多时候,做事有没有必要,这衡量标准在各自人
心。”
出候机厅,风很大,秦州握上简阳小臂往身侧拉,“不生气了,好吗?这个时候,我们都不要有任何成见和情绪,帮晋初料理好妍姐后事,最重要。”
简阳直至坐进车里才说话,“我不该朝你发脾气,程姨走得太突然,我一时没控制好。”
“晋初也一样,从昨天就不吃不喝,不多说一个字。”
“昨天,程姨昨天就走了?”
“昨天大概也是这个时间,当时只有晋初在。据说,不让通知你来深城是妍姐的意思。”
“为什么?”简阳诧异地瞪大眼睛,“因为我跟她没血缘,她就不需要我为她送行吗?”
“当然不是!”秦州不忍去看简阳泛红的眼眶,只看着昏黄的路面,“妍姐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她说很后悔,晋初问她,和秦旸订婚的意见时,她绝口不提你们的过去。”
简阳吞吞喉。
“妍姐从你在雾峰山出状况,就一直自责,甚至自暴自弃。看晋初陷入和秦旸的退婚风波,她又住在秦旸那家医院里,晋初无法避开秦旸,她自责又懊恼。她在我面前感叹过好几次,若是早早和晋初提起你们的事,或许大家就不会别扭难堪了!”
“我和小表舅没事,自始至终都是我在单恋。”
秦州转头看简阳,“简阳,你们绝不仅仅是你单恋那么简单,这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不清楚!我现在只知道,小表舅住在我们家时,他就有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是你妹妹。我只知道,是我悄悄喜欢他,被家长们看出了苗头,才把他赶去美国!我还知道,他是我的长辈,我不可以越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