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举抵达内宫议事殿的时候,五龙国皇帝孟如虎正负着手在殿内跺着步子,在殿内尚有御用大学士周方闲和镇国大将军徐洞天站在一侧,二人皆是最受孟如虎信任的亲信。
待吴德举进来,禀告了沈辰到别馆之事,徐洞天便沉声说道:“这两人是迟早会起冲突的,今次只怕是因为吴大人在,所以没能动手。只怕下一次,二人在其他场合遇到,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冲突。”
吴德举倒也点点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这十四皇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心性沉稳之极,那慎亲王看起来杀机重重,依我看,很可能会找机会对十四皇子下毒手。不过,这十四皇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主儿,若是二人动起手来,难以预料谁胜谁负呀。”
徐洞天沉声说道:“他们要打翻天都和咱们无关,两国也不可能借他们安全之事就对我国动兵。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现在夹在两国之间,却没有一个妥善处理事态的方法呀。”
孟如虎听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返身坐回上座,轻叹道:“想我五龙国自成立以来,便一直利用各国之间的关系制衡对方,借机蚕食其土,从而壮大成长。西与苍漠国、天武国结盟,压制霸州国,东与湖国划明界限,互不滋事,南边连山国未有野心,我国和其也是相安无事,至于北方,飞穹国和黑龙国互为死敌,和我国的摩擦也甚小。如此发展下去,我国本可借机壮大,但未想到苍漠国这么简单就被亡国了,以至于现在陷入两难之地呀。”
徐洞天微微颔首道:“这事情确实超乎预料,当初那霸州国使者过来,臣也考虑到确实苍漠国千年根基难以撼动,我国出兵不过多此一举,没想到这苍漠国如此不堪一击。不,或者说,并非苍漠国如此不经打,而是这十四皇子的能耐确实非常呀。”
吴德举便说道:“陛下,这霸州国上次可是摆了我们一道,这一次再过来,只怕也是包藏祸心。”
孟如虎冷笑一声道:“谁不知道霸州国是包藏祸心,但你以为这飞穹国就是好与之人么?冷不丁的就和湖国结盟,大肆发动对黑龙国的全面战争,他也有图谋天下之野心呐。这慎亲王来了,听说也在大肆对我皇城中的要员们明里暗里的拜访,不惜送重金美人,在朕的眼皮底下挖朕的墙脚,如此手段那是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徐洞天沉声说道:“臣也听说这慎亲王手腕相当厉害,而且行事霸道,飞穹国皇帝派他过来,只怕也有立威之意,想要借此让我国臣服。”
孟如虎闭上眼睛,沉吟一阵道:“如今局势确实甚为艰险,中土诸国都已经被这两大联盟所拉拢,我国若走结盟之路,唯一的对象便是黑龙国,但黑龙国如今这样子,只怕也撑不了几年,咱们若是明面上和飞穹国对着干,这便是前有猛虎,后有恶狼呀。”
殿内二人皆不由得一叹,徐洞天苦声说道:“这该如何是好,即无法结盟,便无力和这两国抗争,但就这样臣服,只怕民众也憋不下这一口怨气。”
孟如虎睁开眼来,看了看二人,尔后目光落到周方闲身上,问道:“周卿家一直不语,不知对此事有何见解?”
年过七旬的周方闲乃是大学士中地位最高者,同时也是最为睿智之人,一向深得孟如虎的信任,听得他这一问,周方闲便淡淡说道:“回陛下,这确是一步死棋,不能战,不能降,不能和。”
这话说得孟如虎顿时有几分心灰意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霸州国和飞穹国都不是好与之辈,如今派使者过来,那就必须要选择一个立场才行,但身为皇者的尊严,又让他咽不下这一口气。
就在这时,却听周方闲话锋一转道:“但,也并非是无解之局。”
孟如虎听得眼一亮,连忙问道:“周卿家莫非有解局之法?”
周方闲微微一笑,便说道:“确有一法,不过,此法有违天理道义!”
“天理道义?哼,本皇乃天命所归之人,本皇便是这世间一切存在的法则,如今国难当头,还需要想什么天理道义,你有主意,快快说来。”孟如虎大肆说道。
周方闲便说道:“那就请陛下下旨,招一人上殿。”
“准了。”孟如虎摆了摆手。
周方闲便命人下去传唤,尔后不久,便见到一个身穿黑袍的六旬老者从殿外行来,他面如干尸,嘴巴以黑线缝了起来,看起来甚是古怪,而那浑身溢流出来的黑气,更充满了阴邪的味道。
“这是……邪道!”
徐洞天身为镇国大将军,一身武力非凡,修为也是堂堂王级,自然洞察力了得,感受到这来人身上气息邪异,不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