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种子扎根在这片荒凉充满肃杀的大地上,浇灌它的不是水,而是以往往鲜红的血液,从未退去过铠甲的白起望着远处天边的红霞,那一天便是从那里伸出了一只手。
白起舀起一瓢汪汪的血水,面色肃然的浇灌在土壤中,血色侵润的大地,却没有丝毫停留的消失在其中,依然是黄色的凄凉,可却有一股无穷的命力在那黑暗的深处生根发芽。
“大哥,你何曾真正为我们考虑过,赌上所有人的性命,值得吗?”
......
空旷的原野上,一道幽黑的涡流在半空中凝现,一直白皙的手掌从中探出,仿佛惊喜一般的抚摸着似有似无的清风,身影逐渐清晰,除了那双白如凝雪的双手,几乎都隐藏在那件宽大的斗袍中。
“新界的气息很不错,我的终点该是这里吗?”淡雅的声音缓缓响起,正映衬着飘来的柳絮,如鹅毛一般的散落在那件斗袍上。
那人抬起手像前面退去,霎时间如同碧波荡漾,整个空间翻动涟漪,一圈圈的波纹在空气中回荡,吹散了柳絮,吹动了树梢,吹起了斗袍的帽檐。
面如秋水,温柔妩媚,比那双手还要白上几分,嘴角带笑却不知是笑这片景色,还是笑这个世界。
“村夫,我来了,这就是夙愿吧!”
“恭迎大人。”
柳梢之中人影渐渐走来,身材算不得高大,甚至有些病态的虚浮,可那身衣衫却是华贵的很,一双如线般眯缝的眼睛总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沉。
“高俅,你来的好早啊!”那人没有去看,探出手去抓漫天的飞絮。
“没办法,我们这等跑腿的命只得为大人先铺平道路不是,大人从神界而来,一路累了,我这就安排接风洗尘。”来人正是高俅,嘴中带着的笑意确实不敢恭维,有一句笑着比哭还难看大抵就是说的这样。
那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将手中好不容易抓到的柳絮又散了出去,然而那些散出的柳絮却生了异象,落地生根,转眼间便已是参天大树。
“大人好手段,如此神迹,不愧是在神界之中威望十足的存在。”高俅连忙说道,阿谀奉承的模样简直是从骨子生出的本能,只可惜却不是人人都能讨喜的。
“威望十足,若真是如此就不会将我丢在乱世界千年,白虎啊!白虎,你在神界斗不过那群家伙,在人间斗不过那村夫,这一次,你想赢吗?”那人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却吓坏了一旁的高俅,连忙将头又埋低了许多,心中尽管花俏,可天人心思如何是他能够揣测的。
“怎么只有你人来,左慈那些小子呢?”
听得这话高俅明显眉头一喜,连声道:“那八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来了新界后便不知所踪,不过那其中的两人似乎和逆反之人走得很近,属下不敢妄自揣测,只等静待大人到来。”
那人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重新将帽子带了上来,“许是来了新界,有些人都生出了自己的想法,也好,我亲自去见见他们。”
......
孔明带着三兄弟离开了木屋,走了不过百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惊呼,回头看去,只见那窜天的火苗都燃上了房顶,本就不大的屋子此刻被生吞了一般在看不清轮廓。
人们惊叫着逃走,依稀能够听到有火警的警报,只有一道身影从火光中闪过,没入拥挤的人潮中,无人发觉,因为他们的视线都被那火焰所吸引。
“嘿,这书生的动作还真是快。”张飞扯动着嗓门,倒不是单纯的看热闹,张飞穿针粗中有细,可不是说他真的粗俗不可耐,有时的心眼连孔明都有些自叹不如。
“多好的一间木屋,只怪先生非要多嘴一句。”刘备咂了咂嘴,很是可惜的叹声道,也许是草鞋卖久了,少不了小气。
孔明微微一笑,看着远去的身影,有了却一桩事情,“这人不该有退路,否则就无法拼尽性命了,一命换一命,这买卖公平。”
关羽听着先生云里雾里的话语,紧闭的眼睛微微一动,将手中的古卷又拿近了些,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下巴,口中吐出一字,“善。”
“善什么善,你以为你是先生,说话文绉绉,一个瞎子还摆弄起了。”张飞一巴掌拍在对方的后脑勺,口中打趣的说道。
别看三兄弟中张飞排在最后,可却没有没有做小弟的觉悟,刘备的耳朵,关羽的后脑勺,这些可都是他练手的把式,乐此不疲。
关羽耸了耸鼻子,他很少说话,更不擅长表露自己的情感,高兴就摸摸下巴,生气就耸耸鼻子,也不还手,只是站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