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欣怡勉强一笑,装作姑且一试的样子,半推半就地伸出了手。
文婉点点头,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康欣怡的脉搏上。那手指纤细白净,保养得很好。
房间里寂然无声。
丁二苗也不説話,打量着文婉的一举一动。从見面开始,丁二苗就在留意文婉的骨骼相貌和言谈举止,但是的确看不出破绽,她就是一个女人。丁二苗还特別注意了她的喉结,如果男扮女装,这个位置,是无法掩饰的。
既然文婉也是妖人,为什么先前不住这里?丁二苗有些迷糊。论理説,文利父女一起住这里,更方便行动,更方便害人。却又为什么,要在文利死了之后,文婉才回到父亲的房子里?
文婉的手指按在康欣怡的手腕上,半晌,才皱着眉头説道:“姑娘,你的身体底子不好,应该是胎里带來的毛病。”
康欣怡故作吃惊,无限膜拜地看着文婉,説道:“大媽,原來你真有本事啊。没错,我出生的時候,受了风寒,所以身体一直不好。我爸媽以前都住在农村,那時候家里穷,母亲怀着我的時候,还在地里干活,我是在地里出生的……”
这一套説辞,都是康欣怡瞎编的。事先,她和丁二苗就商量过,怎么样跟文婉套近乎,怎么样順水推舟……
“这就难怪了。”文婉点点头,又问道:“你是几月份出生的?”
康欣怡毫不犹豫,脱口而出,道:“我是农历七月半出生的,下午五点的時候。当時村里人都説不好养,后來果然没错,三天兩头的咳嗽感冒。”
“七月半啊,那不是鬼节吗?”文婉喃喃地説了一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虽然那束光芒稍纵即逝,但还是被丁二苗捕捉在眼中。丁二苗心里冷笑,暗道,老妖婆,看你接下來怎么演戏!
又过了片刻,文婉松开手,沉思着説道:
“胎里带來的病,需要慢慢调理。草药我就不給你配了,省的你説大媽借机会赚你的钱。我給你开个方子,就是一些普通的中药,你回家以后,自己买药,按照药方熬制,喝上三个月,可以固本培元强身健体。身上的一些小毛病,自然也就会消除。”
“这样也好,大媽,药方我也会給你钱的,不能让你白白看病是吧?”丁二苗赶紧道謝。
文婉一笑,起身走向东边的房间,道:“这个就看你的心意了,多少都随便。”
看見文婉走进了房里,康欣怡和丁二苗对视了一眼,从包里拿出一百块,放在桌子上。康欣怡也知道,丁二苗的口袋里,是掏不出钱的。
片刻之后,文婉从房间里走了出來,手里却拿着钢笔和纸。她回到桌子边坐下,給康欣怡开药方。笔尖在纸上行走,竟然非常流畅,沙沙有声。
“好了,这是药方。”兩分钟以后,文婉把写好的药方,推到了丁二苗的面前。
丁二苗接过來看了看,心里不禁感叹一声,好字!
那一手瘦金体钢笔字,简直堪比任何大家的书法作品,飘逸之中,又不失刚劲,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灵动之气。似乎那些字,都是活的,跃然于纸上,令人过目不忘。
“大媽,多謝你給我看病。”康欣怡站起身來,説道:“那我们这就走了,还要去前面看看。”
文婉一笑,道:“等等,我还有一件东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