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知道。我心想。
十二年后的秦塬甚至会用善意的谎言哄人了,可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不过你放心吧,现在不喜欢了。”
我吸吸鼻子,有点堵。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未来的我会和你结婚,但是我从今天开始就不喜欢你了。”
哎,说错了,是十二年前的今天开始不喜欢你了。
秦塬收紧了双臂,箍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我挣扎了一下,他才松了松手,笑着说:
“这个可难办了,你还是再假装喜欢我一下吧。”
我疑惑了,这还能是你说假装就假装的啊?
“为什么?难道我喜不喜欢你,跟我的病能不能治好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秦塬说是,我也能勉为其难相信,毕竟一个人要是心情不好吧,身体就会每况愈下,信息素失调就跟个慢性疾病一样,得慢慢调理的,我现在不喜欢他,还要花时间走出时间阴影,这中间还真有关联也说不定。
结果秦塬却说:“当然不是。”
……
……那还能是什么?如果跟我的病没关系,那秦塬这个发言听起来还挺渣男的,像是挽留心上人时候会说的话。
秦塬可别是要跟我玩什么浪子回头缘来是你的把戏吧?
“不是的话你不能这样要求我。”
我又后退几步,跟他保持适当距离。
没想到我这人还是个推拉高手。
秦塬无奈地笑笑:
“那好吧,我可以请你继续喜欢我吗?假装也可以,毕竟——”
卧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孩童的号哭,渐渐由远及近。卧室房门被从外打开,王姐抱着一个小男孩站在房门口哄,结果孩子看见秦塬和我哭得更大声了,俩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又是蹬腿又是扭,非要下地。
“爸爸——”
他大喊一声,继续抽抽嗒嗒。
很明显,孩子这声“爸”喊的绝对是秦塬。没别的解释,太像了,他跟秦塬小时候太像了,眉宇间那“别人欠了他钱”的气质如出一辙。刚才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我险些以为不是我又穿了,就是秦塬把更早的自己从那个时空带了过来。
不过不太可能,因为这孩子太能哭了,秦塬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乖得很,就是爱抢一切和米有关的东西吃,比如我小爸给我蒸的紫薯米糕。
如果这个孩子也喜欢吃和米有关的小零食,台湾小米饼啥的,那这孩子铁定是他儿子没跑了。
我自信地想。
“过来吧满满。”
秦塬朝孩子点点头。
这个被唤作满满的男孩立刻挣脱开王姐,从她怀里跳出来,朝我们飞奔而来——
然后他抱住了我的大腿。
我:“……?”
满满抬起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还有一些沾在了我的睡裤上。
他擦擦眼泪,故作坚强地问:
“小爸爸,你的身体好点没有呀?”
小,爸,爸。
我机械地扭过头去看秦塬,此时如果从他的角度看我,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震惊,惊恐,恐慌,慌乱,乱七八糟。
“你……我……这……”
秦塬搭了搭我的肩,点点头,开口说:
“他叫秦满心,五岁半,是咱们的儿子。”
这可真是惊吓连环扣啊!
我真想锤我自己,怎么会忘了,他既然标记了未来的我,那他和未来的我就可能会有一个孩子!
震惊之余,我低头看着这个男孩,他好像真的很担心我,小手紧紧拽着我的裤腿不肯松。
我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其实都是靠信息素分辨大人的,他应该是认得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我又刚好长得像他认知里的模样,他是错把我认成十二年后的我了。
“可以请你继续喜欢我吗?辛柑,假装也可以,你看到了,毕竟咱们有一个儿子,维持家庭和谐幸福,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非常重要。”
秦塬轻轻点了点我的肩头。
“最近你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好吗,就当是……帮十二年后的你照顾一下满满,我会尽快调理好你的身体。”
孩子还泪眼婆娑地望着我,像极了嗷嗷待哺的小狗。我摸摸他嫩生生的脸蛋,哎,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我的痕迹,真的是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