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挺擅长的……也算不上擅长吧,我也就特别仔细地观察过一个人,所以对人物动作啊表情啊一些小细节感知还算敏锐。”
“哦?”老板停下擦着镜头的手,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没有给那个人留下一些照片吗?”
我黯然垂眸:“没有,那时候关系太亲了,从来没有想过会分开,就没有替他拍过照。”
老板不再多说什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雇佣了我。离开前他将我和渡良濑送出店门,站在黄昏的街道上,柔和地对我说:
“辛柑,不论发生过什么事,为了你肚子里的小生命,努力生活是最重要的。”
我同他道谢,与渡良濑相视一笑,迎着金色的夕阳,慢慢踏上了回家的路。
……
“把枪丢了,带走瑞克塔起司卷。”
路上,渡良濑突然停下脚步,要我稍等。我无聊地望着来往行人,正发呆,一只手突然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愣,从渡良濑手里接过一份甜品:“你说什么?”
“瑞克塔起司,每回看到《教父》里的这句台词,我都很想试试这个甜点。”渡良濑举起手里和我一样的甜品,装模作样地碰了碰,“祝贺你开启新生活,干杯。”
我心里又暖又涩,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才好。其实我们萍水相逢,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帮我。大概因为他是个儿科医生,医者仁心,才看不惯我一个孕夫流落街头遭人欺负吧。
我咬了一口起司卷,低声道:“渡良濑,谢谢你……”
“不客气。”渡良濑笑着望了我一眼,“当然,如果你以后能多注意休息就更好了。你没忘记我和你说过,你因为长期没有alha信息素安抚,加上怀孕初期受过刺激,体质渐渐变差的事吧。你千万小心,不要再受任何刺激了。”
他说罢,叹了口气,空出一只手摸摸我的脑袋:“哎,作为一位儿科医生,我真心希望未来不会三天两头接到你的上门急诊电话。”
“呸呸呸,呸三下!”我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中国人最忌讳这个了,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其实我以前并不迷信这种事,只是现在有了孩子,宝宝又一路跟我吃了许多苦,我就变得特别在意这些事。加上楼下的潮汕老太太又特别信这些,三天两头拉我给孩子祈福,我都快被洗脑了。
渡良濑垂眸,听话地连呸三下,对我道歉,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还特地用蹩脚的中文一字一顿地说:
”愿你的孩子无忧无虑长大,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一生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中文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渡良濑摇摇头,没回答。
“渡良濑,其实你和我想象中的日本人挺不一样的,我以前看一些明治大正时期的日本小说,总觉得日本人特别爱伤春怀秋,有种清冷颓唐的气质,而你身上一点也没有,还爱跟人开玩笑。”
我低头把起司卷里的巧克力块挑出来扔进嘴里,边嚼边问:
“你怎么和我一个中国人这么聊得来呢?你以前在日本的时候,有人说过你特别不像日本人吗?”
渡良濑脚步一顿,淡然一笑:“有过,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都过去了。”
我敏感地察觉出他的情绪变化,心道不好,不会是不小心触及到他的伤心事了吧?便赶紧转移话题。
“你是什么时候打算到意大利工作生活的?是受人邀请过来的吗?”
渡良濑点头:“算是吧,我参与了一个与本职工作无关的秘密研究项目,在国内无法及时和这边的人员联系,所以我就辞职到欧洲来了。新工作就职前我好好给自己休了一次长假,才会在科西嘉无意碰上你。”
“这样啊。”我低头咬了口起司,喃喃道。
”你不好奇我再研究什么项目吗?”渡良濑有一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会想知道呢,在科西嘉救你那会儿,我开玩笑说我为黑帮工作过,你不是还信了吗?”
“既然是秘密项目,我随意打听肯定不太好,就不再多问了。”我红了脸,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那是因为你出手救我的时候实力太惊人了,看起来不像个普通beta,倒像个优质alha。”
说到这个我倒是有几分好奇,渡良濑遗憾过自己没有分化成alha吗?”
渡良濑驻足,出神地望向汉堡车前的一对父子,直到父亲驮着儿子离开,他才缓缓回神,对我笑道:
“alha也不一定好呢,不过说真的,有时候我挺希望自己能是个oga的,如果我是个oga,爱上了alha,也能像你一样为他孕育生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