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舞蹈班的吧,跟斗还翻得不错。”听见有人夸她,于是她翻得更起劲了。
“这不会是她们老师要求的吧?”路过学校附近水产店的时候,老板有些疑惑。
“你怕是有点个宝气!哪个老师会让学生在马路边上翻跟斗!”老板娘斥责。
“哎!我看这好像有点像是周副所长的女儿吧?上回去早餐店我还在路上遇见了······”。单位门口超市的老板看着刚刚路过的卖力翻着跟斗,一脸通红满头大汗的周樱很是诧异。
那天中午她一共侧翻了两百零二个跟头,每一个都动作标准,干脆利落。她也如愿获得了二十块钱的奖励。事后那位叔叔玩笑着跟回到单位的父亲提起了她翻跟斗的事情,结果当时父亲很是严厉地斥责了同事。
“你怎么还逗一个小孩子玩呢!”父亲有些恼了。
“真的是当时随口一讲,开玩笑的。”同事急忙解释。
”她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还不是就当真了!”父亲皱眉。
“我是真没想到周樱还真是翻着跟斗回来的······这不说好的二十块钱我也给了嘛······”。同事似乎有些委屈。
“这是钱的事儿吗?大热天的在马路上翻了一路的跟斗!中暑了不说,要是不小心被车碰了谁来负责?”父亲越说越生气。
“那个孩子也真是野!回去你看我不好好训她一顿!”。父亲继续说道。
“哎呀······老周老周······你莫生气了,这回就当我做错了,回头请你吃饭赔罪。孩子你也别罚她了,都是我的错······”。同事起身赔着小心。
那天晚上果不其然被罚了,面壁思过一个小时,之后她便在那条街和整个单位一翻成名。
因为周樱当时是村小学里唯一学过舞蹈的孩子,且活泼好动,于是沈老师便安排了她当班上的文娱委员。那时文娱委员的职责便是在每天下午第一节课前五分钟带领大家唱歌。周樱不仅跳舞动作优美,歌喉也很是清脆嘹亮,再加上个性活泼,机灵可爱,深受沈老师喜爱。
漂亮,多才多艺的沈老师当时不仅惊艳了班级的孩子,也虏获了村里一众单身青年的心。
在学校的小操场上有两个大大的水泥乒乓球台,那一向是孩子们的必争之地。下课铃一响,有球拍的孩子便把小手伸进桌洞里,紧紧握住球拍做好随时冲刺的准备。球拍是用一块厚松木做的,在上面用笔描出球拍的形状,然后再用小钢锯沿着线切割成球拍的样子。有球拍的那个孩子的父亲是木匠,那时家里的家具、门窗、课桌都需要请木匠现打,因此他家也有不少边角木料。他手上的那副球拍便是父亲帮他制作的,这让班级里的孩子都羡慕不已,时不时就有人央求他回去让父亲帮自己做一副拍子。刚开始他偶尔也会带上一只答应同学做的新球拍来学校,但拜托他的人多了,后来每次他都说家里没有合适尺寸做球拍的木块了。
周樱家里有一副真正的球拍,三九牌的,正反面分别贴了块红色和黑色的胶皮。她之前跟父亲央求了好几次都没同意买,后来许是父亲也认为打球确实能锻炼身体便也就给她买了。本来学校一开始是有两副公用的乒乓球拍的,因为同学们玩球的时候激动起来会用球拍猛烈敲击水泥球台,甚至把球拍投掷向对方。老师看到后规劝了很多次都不听,于是校长就不再允许球拍出借。
每逢周六周天,学校一些尤为爱好乒乓球的同学便会找到周樱家叫上她一起翻过围墙溜进学校里面来打球。围墙是用水泥砖砌成的,约摸两米五左右高。他们找来一些长短不一的砖块摞起来站上去,然后踩在围墙上部水泥砖的一处缺损的部位,伸直手臂用力一够,便攀爬上去了。先上去的孩子会跨坐在墙头,然后再把下面的伙伴一把拉上去!
村里那几个对沈老师心存爱慕的青年也时常去学校打球,不过通常是在周一到周五的傍晚过去。那时因为父亲经常需要在各个村协助催收公粮,沈老师的父亲又是村里的村长,所以自然也就跟沈老师的父母熟识了。后来听说他们刚毕业考了幼师证的女儿在找工作,就跟大伯母推荐了她。正好那时学校在物色学前班老师,于是她便在父亲的引荐下开始在周樱所在的学校任教了。如此一来二去的,彼此两家就越发熟络起来。在父亲的介绍下,周樱的母亲也跟沈老师一度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
沈老师毕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平素自己一个人住在空荡的学校多少有些害怕,于是便跟母亲提出让周樱去学校陪她过夜,母亲欣然应允了。那时每天放学后,周樱在家吃过晚饭洗完澡便会来到学校找沈老师,也正是那时,她总能看到三三俩俩的青年在校园的球台一边打球,一边跟沈老师谈笑风生。周樱也会加入打乒乓球的队伍,但总是会被毫不留情地迅速打败下场,而他们每次跟沈老师打的时候,却会打得尤为投入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