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杯吧。”玉文溪毫不客气的在景牧对面坐了下来。
许是真的渴了,玉文溪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广益堂我已经重新整理了,该敲打的地方我都已经敲打过了,等你再回广益堂的时候,便不会再有人为难你。”
话刚说完,玉文溪发现这话说得有些满,又补充道:“之前在明面上,不会有人为难你。”
“姑娘辛苦了。”
“这是玉家给你的诚意。”玉文溪顿了顿:“你不是觉得玉家不信任你吗?”
“那王家便是我给玉家的诚意。”景牧微微愣了愣,淡淡的笑道。
“姑娘与我说说王家的事吧,我这几日睡着,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玉文溪将王家最近发生的事,整理了一遍,说给景牧听,最后十分唏嘘的道:“王质居然是王勤外室前夫的孩子,这王勤也真是宠妻灭妾。”
“自己嫡妻生的亲生骨肉不要,反而把外室前夫的孩子当成宝。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王家不乱,我们如何坐收渔翁之利呢?”景牧喝了一杯茶,淡淡道:“且看着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家主说了,如果您不能够主动断了与外室的往来,那为了整个王家的名声,那王家只能断了与您的往来。”王家主心腹领着人来到南巷王勤置办的小院里,笑着对王勤道。
这些年王勤与王家主的关系并不好,尤其是王质在王家主痛失爱子时四处蹦跶,更是另王家主视王勤为肉中刺、眼中钉。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给王勤添堵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即便是自己身子不好,也在事情的第二天就将心腹巴巴的派了过来。
梅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脸柔弱的躲在王勤身后:“二郎,他们这都是干什么的啊?他们是要来逼我们断了往来吗?”
还未等王勤出声说话,家主心腹又道:“家主知二爷未必忍心与外室断了来往,毕竟能断的话,也就不会出现将外室所生野种换成自己亲子来养了。”
“家主纵然心里十分钦佩二爷大度,但王家的名声不可坏。若二爷真心要与外室厮守一生,家主也不好做棒打鸳鸯的棍子,便只能与二爷断绝往来。”
家主心腹话锋一转:“既已与王家断了干系,便不该在用王家的东西,所以还要搜一搜这宅子,以防二爷拿了不是自己的东西。”
“万一日后闹起来,于二爷也是桩麻烦事。”
“搜!”客套完了,大手一挥,直接派人进去搜。
“你们干什么呀,这里是我家,我要告你们私闯民宅!”王质嚷嚷道。
家主心腹冷笑道:“你还以为自己是王家公子呢?我们既然敢上门来搜,便不怕你找官府。”
“用家里公产养外室?怎么?你们还有理了?”
养外室本就受世俗唾弃,倘若是拿自己的钱养外室那也还好,毕竟自己的钱,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别人管不着。
可倘若拿家里公产养外室,那传出去,只会令当事人更受世俗唾弃。
便是告到官府,官府也不会为其做主。
家主心腹把王勤拿来补贴到这院里的摆设都带走,最后道:“今日所带走之物皆出自王家,非王家之物一概未拿,若有存疑,可请官府公裁。”
“自今日起,王家将王勤逐出王家,此后生死荣辱都与王家再无半点干系。”
说完,一群人轰轰烈烈的走了。
王勤气的打骂:“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我当上了家主,要他们好看!”
“怎么办?他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梅娘天天住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家里的摆设是再清楚了。
“不怕!我们再买,买更好的。”
话虽如此,但真的实施的时候却格外的困难。
在王家与王勤断绝关系之后,王勤原本依靠着王家轻而易举得来的差事也没了。
从前与他交好的人、奉承他的人,都开始对他退避三舍。
这个时候王勤才明白,他之前所有的风光,都是王家带给他的,而非因为他这个人。
景牧带着面具,穿着宽大的斗篷出现在王质面前的时候,硬生生的吧喝到醉的不行的王质吓得瘫坐在地上。
景牧看着一下子就被自己吓得连解酒糖汤都省了的王质,忍不住哑然失笑,淡淡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王质愣在那里半天不说话,在发现自己失态之后,迅速的站起来,结结巴巴道:“不……不是。”
王质自从知道这个男人的手段之后,就忍不住的害怕起来:“王辞是你安排的吗?”
“嗯?”王辞?
“那是谁?”
“真不是你做的?”王质半信半疑的反问道。
“我做了有什么好处?”景牧淡淡的道。
“眼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王家的人了。”王质颓废道。
“我与王家家主之位永远无缘了。”王质看着这个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自己从天堂打入地狱的男人,眼里带了些期盼:“你不是要帮我继承家主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