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淑太后蓦地一震,随即拉下脸来,严肃地道:“素熙,你正经说话,这可不是儿戏,再说,你才多大,你懂得什么?别是会错了意,冤枉了贵妃。”
太后想着,女孩子那方面开蒙晚,她又是打小就在在宫里受教的,对于男女之事,她又能知道些什么?
“太后娘娘。”素熙上前福了福身,缓和了语气道;“我虽平日里有些糊涂,可这么大的事,又事关皇室的颜面,我怎么会胡说呢?”
“那这么说……你在宫里看见贵妃跟他?”端淑太后咬了咬牙,实无法将那些字眼从自己嘴里说些出来,贵妃跟太监,这都是什么事?
素熙摇头道:“在宫里她敢不敢我不知道,可江福海是跟着贵妃从潜坻上来的,她们在王府时早就……那时候皇爷爷才去世后不久,因着国丧期间各处事多,我被接到信王府住了一阵子,当时皇上还是信王,他跟王妃进宫服丧,把贵妃留在家中照顾我,一日午后,我养了两个月的蛐蛐跑了,我追着到了贵妃的卧室,本来想抓了蛐蛐就出去的,结果贵妃跟江福海就进来了,后面的事不用说也知道了……”
素熙说到这里便有些脸红起来,“那时候还小,我哪里晓得这些,便一直将那件事压在心里,前阵子贵妃设计陷害皇贵妃与易大人有私情,我才又想起这回事……”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何不直接来跟哀家说,跟皇上说……”偏偏跟皇贵妃说了?
素熙低下头,为难地道:“娘娘也说了,我才多大,跟太后娘娘去说这些事……实在张不了口,再说我只是小时候看见过,又没有证据,随便说出来,别人信了还好,若是不信,不是挑拨吗?”她看了一眼对面的佟裳道:“皇贵妃年岁跟我差不了多少,上次因为贵妃受辱,我也是实在看不惯,就多了句嘴。”
一直沉默在旁的佟裳这时方上前福了福道:“臣妾听虽听了,可滋事体大,上次的事后贵妃已然被禁足,臣妾顾忌着皇室颜面,本想把这件事瞒下去,可谁知贵妃跟江福海竟还不知悔改,名目张胆地做出这副深情的样子,臣妾想着,这件事绝不能再姑息下去,这才漏液过来,跟娘娘禀明这件事,如何定夺,自由娘娘作主。”
端淑太后犹豫着,她这哪里是让她作主,分明是扔了个烫手的山竽过来,贵妃若真做了那有辱皇室的事,留是自然不能再留的,可要处置,又以什么名目呢?别人会如何看待皇上,如何看等皇室?
她迟疑着道:“皇上现在不在宫里……”
佟裳打断她道;“幸而皇上不在宫里,要不然还不知怎么收场呢,只怕血溅当场也有可能。”
端淑太后知道,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自己的女人背叛都会发狂,何况皇上是九五至尊,自然不能容忍,可是……真要处死贵妃吗?
她有些犹豫,会不会是佟裳的阴谋?
端淑太后想着这些,肃了肃,抬头看了佟裳一眼,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只是没有,反而坚定的与她回望,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太后娘娘若还是不信,大可以盘问一下贵妃身边的宫人,那些人是天天侍候在娘娘身边的,别人不知道,她们总是知道的。”
“这件事哀家自会查的。”太后抚抚额,有些头疼,“贵妃的事先不要声张出去,等哀家好好调查清楚了,再作决断,皇上那边,也不要告诉。”
这是将暂缓处置了,佟裳明白,也不逼她,低了头道:“是,臣妾会封锁后宫,不让消息递出去。”
端淑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疲惫地摆手道:“行了,你们退下吧。”
佟裳与素熙从里头出来时,雨已经停了,地上积了些水,她二人并肩在长街上走着。
两顶小轿,远远在身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