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顾不上考虑黛玉不理她们,只让丫头自报家门不放她们在眼里,一个个都呆呆的跟个木头人似的,脑子里回想的都是慧儿最后的那几个字:首辅林大人之女。那不就是……
可巧这时北静王妃派总管事婆子来请黛玉,说筵席已然设好,请姑娘过去。
黛玉便拉郑莉华随着管事婆子走了。
女孩们一个个都垂着头,自发的让出一条路,不敢卡黛玉。
知道黛玉的背影消失在小径尽头,才有一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怕的拍着胸脯:“阿弥陀佛,可吓死我了……”
银鼠褂女孩也长出一口气,站立不住,瘫在地上。
张姑娘瞥她一眼,露出鄙视的神情,继而看向黛玉消失的方向,眼眸里流出懊恼的神色。
女孩儿们嘀嘀咕咕七嘴八舌的交流。
“原来她便是那位林姑娘,果然生的风光霁月,我等皆不能比肩。”
“老天,我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未来太子妃了,这次真没有白来!”
还有人嫉妒郑利华,酸溜溜的说:“姓郑的那个小丫头,倒是好大的福气!”
当然了,黛玉的福气又远超郑莉华。然世人皆是如此,对于高处自己许多,譬如尘土和白云,一个高悬在天上,一个长附于地下,任是怎么攀附也风马牛不相及之人只有羡慕之心,却生不出嫉妒之意,因为差距太大。但对于身份跟自己比肩或略逊的,若是得了自己也巴结不上之人的青眼,便要苛刻得多。
所谓赏花会也不过是赏花、玩乐、作诗、下棋、看戏、宴席而已。到中午开宴的时候,齐国公嫡女突发失心疯被礼送回府的消息便在姑娘们中间传开了。对失心疯之类的说法,大家自然是不信的,可谁都不敢问究竟是为什么,毕竟连国公嫡女那样身份之人都吃了亏,谁还敢寻根问底。
黛玉被安排在上席,与几个郡主、县主为邻,菜品虽多,然很多都是中看不中吃,黛玉随便吃了几口,便不大有兴趣,无聊的到后面已经开始捏着筷子走神了。
宴席完毕便是听戏,也是无趣。
薛宝钗几次要跟黛玉搭话,奈何黛玉身边都是显贵之女,看见她便不给好脸色,她也不好死皮赖脸的往前凑。因此一场戏听下来,她也没搭上几句话。戏散后,黛玉就走在北静王妃身边,周围全是贵女,更没有她站的地儿。
——
“早知道我就不去了。”是夜,空间里,黛玉嘟着嘴道。
“怎么,有人欺负你了?”周航关切的问。
黛玉点点头,看到周航眼神狰狞起来,眸子里酝酿着狂风骤雨,似乎即可便要杀出去给她报仇似的,忙拉拉他的袖子道:“你别急,我并未吃亏。”
说着便将今日在北静王府如何整治挑衅自己那些人的事跟周航说了,周航尤道:“太便宜她们了!”
黛玉看周航仍是咬牙切齿的样子,料他此刻正估摸着如何才能不便宜8她们,不由得道:“今儿那鲁姑娘我不仅教训了,还告诉北静王妃她突然发疯打人,如今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个疯子,即使醒来,以后也是前程尽毁;至于那位张姑娘,当时那个情况,她也是颜面尽失,恐怕要找个好婆家也难,亦算受了教训。身为女子,她们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你不要再找她们的麻烦了。”
“既然你这么说,好吧。”周航很认真看着黛玉,“不过,你得答应过,以后再有谁欺负你,第一时间给我送信。”
他让她第一时间给他送信,显然是心疼自己,要为自己做主。这倒让黛玉心底颇为蕴藉,她仰头看着他,笑道:“你放心。”
“这就是同意了?”周航挑眉,面有雀跃之色。
黛玉点头,周航欣喜之下,就地化为金色巨猫,仰着头在黛玉怀里蹭了蹭。
黛玉咯咯笑个不住,拍着猫头道:“别闹,我话还未说完呢。”
周航又变回人形,温柔的凝视着黛玉,等她说话。黛玉抿着嘴想了想,问:“不是说抓住当年在扬州掳掠我的人了么,可问出了什么?”
“原来你是问这个。”周航扯了扯嘴角,“审了十几天,什么手段都使上了,那个姓马的终于吐口,说他主子便是李承钰。李承钰手里掌握着当年义忠亲王留下的人脉,这些年靠着太上皇的庇护,四处搜查各地官员的把柄,握在手中以制衡,牵涉者甚众。李承钰手里有一个名单,包含从朝廷到地方所有听命于他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