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微微一顿,转身望向老者,再次开口,声音冰冷坚定,“一个人都护不住,如何谈及苍生?”
“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凭什么洛阳能杀我们兄弟手足?”
“没错,先生这话说的不错!”
……
“如此,各位便各自行事吧,我浩然宗就不参与了。”
老者折身再度一拜,带着众人走出大院,回到落脚的酒馆,约么十五六岁的少年自楼上飞落长街,紧握着拳头,脸上泪痕未消,眼中尽是希冀,急声问道:“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给爹爹报仇?”
“还要再等等,现在人间一致对外,生而为人,我们可以不对统一做出什么但决不能扯族群的后腿。”
“爷爷!家国天下,没有家哪有国?没有国哪有天下?”
“少择,往外看,看看浩然宗外,强者内求而观远,你的心性……”
“够了,我看您就是怕了昆仑,你们不去为爹报仇我便自己去,即便死在洛阳剑下我也心安,总好过夜不能寝,长恨长泪长相思!”
少年低吼着唤来宝剑,转身欲行却被老者祭起的铁索捆缚,回头望去,清晰望见爷爷眼中的泪花。
“压入店房,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口令,不许任何人接触他!”
“是!”
老者身后的两名弟子上前抬起少年,前后走向楼上,长街空荡荡的,方才的动静足以叫所有人逼退三舍,夕阳西斜,霞光下的远山甚是萧瑟,老者长叹一声走入客店,避躲长街风冷。
都在说洛阳枉杀无辜人,可只若是修行人,谁的手是干净的?
回首看看,行过的长路漫漫上何时何处没有尸骨,一将功成万骨枯,修行登顶更甚于此,又何止是万骨枯?
九流口中的“替天行道”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幌子罢了,一切因利而起,最终亦会因利而终,沐风不过是无足轻重的牺牲品,不管结局如何,不会有人记得的。
没了儿子,无论如何不能再没了孙子,这个漩涡很大,希望现在抽身退去为时不晚。
想着老者走入屋中,看看倔强的孙子,长叹一声,祭起一卷山水画,将少年收入其中。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此作祟,稳妥些总是没错的,绮华还在家里等着少择回去,没了相公可不能再没了孩子。
越想老者越不远久留,对门外唤道:“孙青,带人退房,我们去舟港,乘传送阵离开。”
“是,师父。”
……
天师捏着棋子,感知着小镇中发生的一切饶有兴趣的笑了,看看赵牧慈的背影,任由浩然宗离去。
一队蚂蚁少了一只根本就无足轻重,现在重要的可是昆仑那边。
“九流围山,招亲时近,洛阳,南诺与昆仑你如何选?”
声音轻轻带起镜湖涟漪,李钦月凝视着进退维谷的棋子,起身推开窗扉,望望空荡荡的飞云宫,瞥了眼桌上的剑符,微微扬起嘴角,破界传音道:“在哪里?”
“正要回来,有什么要带的吗?”
洛阳取出剑符,看看玄策城中灯火辉煌的酒楼,想着要不要带回些许美味吃食。
“那倒是不用,有件事还得麻烦你,去一趟千机阁,问问九妙夺天丹的事,晴柔说若是知道药房,未必不能配置解药。”
“待我谢过师姐,我这就过去。”
洛阳轻声说道,言罢收起剑符,在舟港等上一会儿踏入蚱蜢舟,乘风向月,消失在云海间。
感知着洛阳走远,李钦月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放下剑符,又望了眼娇好的月光,关好小窗,坐在蒲团上入静忘我。
九流不来也可能是别人来,杀狼救兔何尝不是对狼的残忍,出发的角度不同对错也不同,做的再完美也有人不满。
说好听些叫九流,说不好听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来就来吧,悠悠千古,大浪淘沙,昆仑之所以是昆仑,全凭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