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舟身子僵了僵,稍稍迟疑,随即又说道:“我有人质在手上,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雇佣兵被击毙,另一名雇佣兵对着子弹射出的地方射击,偏了一点。雇佣兵蓝色的眸中冒出寒光,似乎有些不服气。警惕地观察了一下环境,微微探出头,狙击手抓紧这个机会。
大势已去,顾景舟最后一个帮手也没有了,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带着人质上飞机,哪怕人质是名五岁的小孩。
叶子抒继续劝说:“景舟,你放了这个孩子,我可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向法官求情。”
“叶子抒,你TM的不要假惺惺装好人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就是想让我放了这个孩子,讨这个女人欢心嘛?做梦,要死大家一起死。”顾景舟学的法律,他清楚知道一旦被抓,他只有死路一条,既然要死,那就多拉一些垫背的。
邵宇轩身上的炸弹还有五分钟就会自动引爆,不过顾景舟已经不想再等了,五分钟对他来说太漫长了,“一起上路吧。”面容狰狞,大喊一声。
从天而降的特警,破窗而入,将他踢翻在地,手中的引爆器被甩出去很远。顾景舟爬过去想捡回来,大批的警察冲进来。
邵宇轩被抱到指定区域拆穿炸弹,人质被解救出去,叶子抒和楚小小深情相拥的样子,狠狠刺激了顾景舟一把,所有人都能善终,凭什么他一无所有?
叶子抒背对着顾景舟抱着楚小小,楚小小的角度却能清楚地看到顾景舟,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怀里掏出一把便携式手枪,对着叶子抒的后背:“小心。”她大喊一声,转了一下身子。
楚小小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咽喉处一股腥味涌出来,她忍不住吐了出来,红色的液体在白色的衬衫上格外刺目。她的耳朵嗡嗡的,听不到声音,叶子抒好像很焦急,嘴唇一张一翕的在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身体渐渐变软,她瘫了下去,顾景舟狂笑着被特警架了出去。
“叶医生,我喜欢你。”她突然笑了,一直很后悔,当年的答案是“不知道”,如果当时她坦白的告诉他,喜欢他,爱他,很多事对不会发生。
叶子抒深色的眸子染上了雾气,雾气凝聚成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在她的唇上,热热的。他一直都知道,他只是想让她亲口告诉自己。如果当年自己不跟她赌气,他们的孩子现在也可以上幼儿园了。
她抬手想帮他把眼泪擦掉,意识渐渐模糊,瞳孔中的光亮渐渐散去,黑夜袭来。纤细的手臂无力的垂下去。
殷红的血从后背流出,叶子抒的手上湿湿的,红了一片。为什么她这么傻?他的心突然空了,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
半年后。
又是一年毕业季,最后一名学生答辩过后,台下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老师收拾好资料,跟其他老师打了招呼起身离开。
“楚老师。”
身后男孩温润的声音传来。
楚小小扭头,方洛白穿着深蓝色的硕士服,朝气蓬勃的朝她走来。
方洛白今年毕业,他的论文答辩很精彩,对自己的学生,楚小小向来偏心,自己的学生分数给的极高。
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很多年前她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一转眼她已经从台上坐到台下。物是人非,所有的都变了。
“方洛白,加油,老师祝你前程似景。”她笑着说道,当年宋言卿也是这样跟她说的。
方洛白羞涩的挠挠头,鼓起勇气说道:“老师,你一定要幸福哦!”
她微微一怔,当年她也是这样跟宋言卿说的。
顾景舟的那一枪打偏了,她侥幸捡回一条命,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她看透了很多东西,性格平和了许多,很多事情都放下了,执念会变异成心魔,没有人希望自己变成顾景舟。可能顾景舟自己也愿变成自己吧。
顾家没有亲人,叶子抒替他料理了后事,托人照顾顾妈妈。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她依然上班,上课,照顾邵宇轩,闲暇时会学做一些甜品打发时间。
一个人生活真的很好,不用顾忌任何人的感受。
有人问过她,叶子抒和邵立衡她会选择谁?
她也不知道,叶子抒是很好,但是她没有自信搞定婆媳关系,叶芸恨透了她,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她没有权利让叶子抒为了她跟家人断绝关系?
邵立衡,算了吧,心机腹黑男,她自认没有本事玩过这只老狐狸,不小心会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