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塞万诃德有跳楼的迹象,房间中的这三个人大惊失色。
专注者和推钱者把塞万诃德拉回了房间,出千者充分发挥了他的特长,不仅眼疾手快的平稳端平了酒盆,没有让葡萄酒过多的洒落,还把木楔重新插进了窗户,使窗户稳固的闭合。
“你疯了?”推钱者摇晃着塞万诃德,书斋骑士进门前重新戴上的头盔在地面撞击,砰砰砰的声音有些滑稽。
这个时候,专注者才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细节,“我差点以为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怪不得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奇怪。”
出千者醒悟过来,他麻利解开了塞万诃德的头盔。
当骑士的脸露出,推钱者在这张老态毕露的脸上增添了几个耳光,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眼前这个人的神情,飘荡在死亡之外,在当下失去焦点。
塞万诃德仿佛拥有两层眼睑,当他第二层眼睑睁开后,他常常使用的疯狂、浪漫又荒唐的眼神才重新回来,“为何如此慌张?”这位书斋骑士在询问推钱者快要掉进自己嘴里的下巴。
专注者:“你干嘛往楼下跳?”
“我没有。”
出千者:“我们只是要求你双脚悬空,向窗外抬起双手,把这盆酒喝完。”
推钱者:“只要你不东倒西歪,我们就会把你拖进来,而你——”
专注者:“你完全没有犹豫的就往下跳。”
“哦——原来如此。”塞万诃德理解的不是他们慌张的原因,是理解了自己在窗前所见的仅仅是一个远景。
推钱者:“对,就是这样——喂!你在干什么!”
“我手掌痛。”塞万诃德不顾酒水的难得,把双手泡进了酒中,“火辣火辣的痛,像握住了铁。”
书斋骑士通过酒盆,看见自己老态毕露的脸,汗淋淋的头发如同动物私处的毛凌乱的贴在前额,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脸,好像是在他的颈上开花后,又结出了手状的果。
塞万诃德双手死尸般从酒盆中浮起,他的手臂完全放松,手掌能够感觉到葡萄酒的浮力。
他的手完全脱离了酒盆,葡萄酒从掌间离开的速度比时光要慢些。
“你们看。”推钱者有几分领导者的模样,他大手一挥就把另外两人召来。
三个人捧起塞万诃德的手掌如饥似渴的打量着。
专注者:“他端起酒盆时,手上没有这个,我以我的眼睛发誓。”
推钱者:“这么短的时间,葡萄酒就浸透了他的手掌。”
出千者:“不要这么快就相信,我用清水冲洗一下在下结论。”
掌中剩下的那点葡萄酒被进一步玷污,被清水洗涤后它的香气比女人沐浴后的体香还要微弱,可是它泡近塞万诃德手中的颜色没有被影响,暗红如初。
“真的。”
“果然。”
“搓不掉。”
记忆给塞万诃德带来的痛楚随着遗忘渐渐消退,但是疤痕却牢记着过往的痕迹。
圣痕——塞万诃德和这三个人都心照不宣的说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