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了风与雪的呼啸,还有沉重的寒息。
听见虔诚的布道,以及渐渐开悟的感叹。
听见一个【乒】团黑色的呐喊,还有他们的心境破碎之后集体拧绳,和奥犹朵拉角力的团结。
冥冥中的直觉告诉秘银骑士,阿斯灵就在这张黑布之后,就在这个【乒】团之中。
【阿斯灵!】
这是秘银骑士最后一声呐喊,他感觉自己的本体正在不可抗力的苏醒,这个在黑布中的投影正在像光磷那样奔溃。
他挥出了那把剑。
雪与风与昼夜扑面而来。
这里的时空不是线性的流转。
但在这一剑劈开之后,恢复了以凡人智慧能理解的正常。
蔷薇之剑的红光镀上了和天空同色的太阳,这个时候,弗雷姆才有了太阳的出与落。
万骑长喊不出声音了,他要充分的调节最后一点能量,秘银骑士根深蒂固的骑士精神让他在最危机的时候,也不会忘记对同伴的温柔。
蔷薇之剑在雪国的空中急速的飞转,秘银甲抓住了剑身,把剑柄留给了严寒之中。
他不知道最后这个动作有没有给与阿斯灵足够的暗示,让他握住剑柄,他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剑的另一头有没有力道传来。
无法回避的清醒,让秘银骑士在雪国弗雷姆的投影急速的回到了沙特阿卡。
“阿斯灵!”
万骑长双眼开明之前就在确认史官是否回来。
但是他的鼻子反而先于视觉告诉他,阿斯灵已经成功摆脱了梦魔。
一股浓烈的鼹鼠皮霉臭打得万骑长头晕。
伊利亚过来帮忙了,他搀扶着史官,让史官喝着他最喜欢的麦芽酒。
“什么事?”在一顿豪饮之后,阿斯灵还是挂着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掰我手掰兴奋了?”
伊利亚拍了拍阿斯灵的背,让他少说几句,但是被麦芽酒迷醉的史官把这个当做了鼓励。
“做的很好,你,还有——”阿斯灵在用眼睫毛在找人,他看到了正在往骨屋走去的安蒂缇娜,拿着酒囊的手指着王的女人在说,“还有你。你们让我想起了童年在跳蚤窝生存的场景,不过那里比这里更加惨痛。我必须在酒馆偷到钱交给头领,必须的那种,无论有没有客人,如果份额不够,我就会被两个瘦子踩住肩胛骨,把我的左臂往右边掰,右臂往左边掰。
“他们其中一个头发像秋草,另一个胡须像羽毛,如果不是成天打我,我完全可以同时伺候他们两个。然后呢,然后你猜怎么?然后就有一个和断指的杰洛一样可恶的人用绑着倒刺的鞭子抽我的背。
“我只要叫痛一次,抽打我的人就会多一个,哦,杰洛,一会儿你麻痹疼痛的方法一定要告诉我。然后呢?然后他们会在我的背上的伤口放上水蛭,水蛭吸我的血,膨胀得比男人还大。
“他们对我很好,好到你都无法想象,他们心痛我流失了这么多的血,为了保证可以持续的为他们偷盗的我的健康,这些水蛭,他们会让我吞掉,全部。
“有多少个伤口,背上就有多少个水蛭,有多少个水蛭,我就要吞多少。我满嘴血的样子,在跳蚤窝闻名,他们说我是吃牛排的长手指。”
阿斯灵说完,吞光了麦芽酒,他高高的扔飞酒囊,瞪着秘银骑士在问:“你知道最后头领会对我做什么吗?做古斯塔夫对我做的事一样,就算我超额完成了任务,他也会说,不对,这个是标准。为了奖励我完成了指标,我又得去他的房子接受奖励。
奖——励——”
秘银骑士没有解释是他救回了在梦魇中的阿斯灵,要求他感恩,史官只要还在抱怨就证明他回来了——回来了比什么都重要。
最让秘银骑士上心的,是来自背后腾腾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