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有些吃惊,如月却很平静。
如月的小脸出现不正常的潮红,轻声问道:“姑娘,如果我那么做了,他还是死了呢?”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张尔蓁看着如月平静的双眸有些焦急道:“他原本无事的,好好在府里做个使唤,将来攒够银子赎出去,照应娶妻生子。我当年并没有逼他,他自愿跟一个昏迷半月之久的你定下婚约。如今情况反转,你……是不愿意救他吗?”
张尔蓁从不知道如月笑起来竟然如此娇媚,只听得她缓缓道:“姑娘若是吩咐奴婢,奴婢是会听姑娘的话。如果姑娘要奴婢自己选,奴婢仍旧不愿意跟他……”
张尔蓁还待说话,床榻上的力行已经开始大喘气,一声高过一声,身体不住抖动,似着了疯魔般,张伯奔过去唤他,仍旧没有反应,张尔蓁疾步过去大声喊道:“庞氏,你又来害人!你放过他,是如月不愿意的,不关他的事儿!”张尔蓁话音才落,力行不再抖动,满脸潮红褪去,张伯颤巍巍探向他的鼻尖,缓缓道:“……没气了……”
…………
力行的死让张尔蓁真切地感觉到了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比她自己这离奇的两世还要惊悚骇人。她很自责,也许她当时就不该留下如月,她是庞氏的孩子啊!更也许她不该告诉如月与力行的婚事,或者……她当初就不该定下这桩亲事……
力行死了,如月的高热下午也好了,她惨白着一张脸跪在蝶院门口,明月不忍心进来劝时,张尔蓁问:“力行的事处理好了吗?”
“张伯已经带着人处理了,力行没有老子娘,也没有亲人在府里,张伯便把他葬在了郊外庄子上了。”
张尔蓁幽幽问:“我若是把如月撵出去了,她会怎么样?”
明月瞧着姑娘木然的面庞打了个激灵,哆嗦道:“她……她会死的。”
“我看……不见得吧。”张尔蓁阖上眼睛,许久才轻启朱唇道:“让如月单独住在西侧小别院里,剩下的事,容我再想想。”
“姑娘,如月做错什么事了,您要撵她出去?”
“我也不知道,她做错什么事了?她是遵从本心罢了,不过我是个胆小鬼……,就这么做吧。”
张尔蓁听见如月哭哭啼啼的声音渐渐远去,猜测着如月是个怎么样的丫头呢?张尔蓁想到多年前小小的如月依偎在庞氏身边娇羞害怕的打量热闹的花灯会的样子,庞氏不简单,如月似乎……也不简单。
张尔蓁承认自己的愚蠢,其实不是庞氏害的,也不是如月害的,是她害死了力行啊!如果她不去定这该死的亲事,也许现在力行还活的好好的,那样一个年轻阳光的小伙子,没得这样快,一瞬间就没了。张尔蓁更害怕了,如果她有朝一日也要和孙柏坚解除婚约,孙柏坚是不是也会是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