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闹在一块儿,等秦舒回去,又将秦戈送来的信拿出来。
跟上一次一样,依旧是一些细碎的事情,将他平日里的见闻行事用最朴实的语言描述下来,一幅幅生动的画面仿佛随着他的文字在眼前展开。
“真好,能去那么远的地方,看到那么多不一样的风景……”
沈鸾将信收好,她之前问过母亲,她如此见多识广,是不是也曾去过很多地方。
金氏说并没有,她所知道的东西,都是听别人说的。
对此,金氏表现出极大的遗憾,“身为女子就是这点不好,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远门,被困在后宅当中,守着一亩三分地,操劳一辈子。”
说着说着她豪气万丈起来,“我要是个男人,就出去闯荡去,走遍大江南北,去看一看那些人口中不同的民俗风情,看哪里合适就干脆住下,住腻了再换个地方。”
但金氏也知道,这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
秦戈的这些信,让沈鸾对外面的世界稍微多了一些了解,也让她越发心生向往。
但他随信又送来一张自画像,就是沈鸾不能理解的了。
“还跟之前穿了不同的衣衫,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鸾依旧将画像压在柜子最底下,生怕被人瞧见。
……
远在北平的秦戈,趁着闲暇又开始倒腾起来。
“世子,您这画得也太不像了,咱能写实一些吗?你这送过去沈三姑娘也认不出来是你吧?”
秦戈踹了他一脚,又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将画纸揉掉。
“好像是稍微有点不太像我。”
小五小声嘀咕,“……是太不像了。”
世子就恨不得将所有好看的地方统统塞到自己脸上,反而不伦不类。
秦戈重新换了张纸,提笔落下。
自己这一走还不知道何时回去,为了不让沈鸾忘记自己,秦戈也是拼了。
“世子,侯爷说有情况。”
秦戈瞬间放下笔,拎起铠甲往外走。
笔尖在纸上滚了一圈,留下一条长长的弧形墨迹。
再多的信件,也比不上早点回去,秦戈心里始终记着沈鸾的话,她说他一定能够凯旋而归,她会等着的。
……
三皇子后来又借着机会几次与沈文韶接触。
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他能够加入自己麾下。
三皇子如今的名声如日中天,就等着皇上下旨立储,他隐晦地许诺了沈文韶许多,包括入阁入相。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三皇子甚至表示想要娶沈鸾为妻,如此一来,待他登基,沈鸾便会成为皇后。
沈文韶对此表示,沈家没有那个福气。
只有不心疼女儿的家庭,才会想要送家里的女儿入宫。
“阿鸾福薄,家中长辈也想多留她几年,只盼着她能嫁个寻常人家,平安顺遂即可。”
三皇子几次暗示统统没有成效,让他的耐心逐渐减少,就在这个时候,青州传来消息,赈灾一事出了乱子。
三皇子心里猛地一惊,“消息属实?”
“传来的密报,确实如此,朝廷派去赈灾的钱粮被盘剥得狠了些,闹出了不少人命,这事儿怕是瞒不住了。”
沅申头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皇上知道了会如何震怒,而是这件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去,去翰林院将那个拦过我车的修撰,带过来。”
……
青州生乱,赈灾的官员变成了索命的鬼差,非但没有救济灾民于水火,反而造成民不聊生,易子而食的情况都有出现。
皇上龙颜大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严厉斥责三皇子,言语间透着失望。
弹劾三皇子的奏折开始出现,朝堂上风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转变,晏城上空漂浮着紧张的气氛,连沈家都感染到了。
沈源德整日唉声叹气,一张脸始终皱着,在家里心神不宁,“三皇子素来稳重,又知人善用,这次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这下朝堂要乱了,要乱了!”
沈鸾撞见过几次他唉声叹气的模样,然而一去沈文韶那儿,又完全感觉不到。
沈鸾就奇怪了,“哥,怎么同在翰林院,大伯父愁成那样,你一点儿都不受影响的样子?”
“我要受什么影响?”
沈文韶眉目清冷,“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即可,如今要紧的是皇上震怒吗?要紧的,是青州那些受难的百姓。”
他眉间也拧着皱褶,书案上满是作废的纸张,“这几日你不必来送字,出门在外也小心一些,多让人跟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