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丫头的话,众婆子不用红裳吩咐便放开了她;红裳已经听清楚了,一面转身上车,一面问小丫头金氏现在的情形与金氏那边准备的如何。
小丫头随侍在车子旁,答了红裳:稳婆已经使了人去请,赵一飞那里也有人去送信了,应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热水也煮上了。
红裳听了以后轻轻应了一声儿,心里放心很多:金氏那里没有太乱便好,她去主要就为了不给人所乘之机;金氏向来是个有本事的,自然知道把身边的事料理清楚,倒也不用她操太多的心。
“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没有送信过去吧?”红裳又问道。
小丫头答道:“婢子出来时,菊意姐姐还没有使人去上房。”红裳闻言更是放心不少,依着菊意几个丫头的心思,应该知道不去打扰老太爷和老太太众人。
老太爷和老太太现在的样子,到时候只报喜为好:天知道金氏能生产多久,万一时间太久了,两个老人家担心焦虑对身子极为不好。
红裳到了金氏院子里才知道自己放心有些早:院子里的丫头娘子们还是有些慌乱,来来回回的乱忙着,可能是几个人在做同一件事情。
红裳连连吩咐了几声,满院子的人才各行其事,不再听到嘈杂的声音;她这才扶着侍书的手,一面同菊意说话着,一面进了金氏的屋子。
稳婆已经到了。金氏还不到生的时候,只是阵疼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头:脸色不太好,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了。
红裳走过去轻轻握住金氏的手:“槿柳,外面的事情有我,你不用担心的。”
金氏勉强一笑:“有劳嫂嫂了。看到嫂嫂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后面的话却被阵疼给打断了;红裳知道她现在说不了多少话,便安抚了她几句,让她节省力气不要再开口了,然后便吩咐宵儿给金氏把脉。
宵儿把脉的时候,红裳又和两个稳婆说了几句话,然后便握了握金氏的手,同宵儿退出了产房。
金氏的情形还好。宵儿和菊香两个人下去煮药汤了。
赵一飞很快回来了。不过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在一旁干着急而已。
时间在人们的焦急之中,过得很慢却也过得很快:天色已经黑了,可是金氏还是没有生出来。现在不止是赵一飞,就连红裳和赵一鸣都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了。
金氏原来生育过凤灵,按常理来说她这一次应该用时比第一胎时短一些才对,但是她到现在除了阵疼以外。连羊水都没有破。
红裳看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报一次信儿的稳婆们,也脸有倦色,知道她们顶多再撑一个晚上:如果金氏再不生,两个稳婆怕是没有精力再照料她们了。
魏太姨娘一个晚上没有睡好,早上起来后原本没有精神,但也勉强起来到上房伺候去;老太爷看她脸色不好,便让她回房今天不用伺候了。
老太太瞄了一眼魏太姨娘,也没有说什么话;魏太姨娘因为心中有事未决,也就谢过老太爷回房了。她回房用过饭,便在软榻上歪着想心事。
“奶奶好清闲啊。”香草挑帘进来。一脸的笑意。
魏太姨娘扭脸看到香草一愣,然后冷淡的道:“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是攀上高枝儿了嘛,怎么又想起我这个旧主子来了,不会是在新主子那里受了什么气吧?”
香草一笑:“真是劳姨奶奶挂心了,奴婢在太太那里还可以,一切都好;只是不知道姨奶奶是不是喜欢听到这样的消息——只是奴婢真得过得不错,对姨奶奶更是不能说假话不是?”她说着话立到了魏太姨娘面前。轻轻的福了一福:“奴婢今儿可是特意来给姨奶奶请安的。”
魏太姨娘冷冷的道:“我哪里敢当。”然后便转过了头去,虽然没有下逐客令,但也明白的表示出不想同香草再说话。
这主仆二人已经撕破了脸,而且她们都清楚对方的底细,所以倒也不用再伪装什么;尤其是魏太姨娘,她认为香草为了自身也不敢同老爷和太太说什么,而她自己也因此而不敢妄动香草,所以心里放心的同时也非常的恼火。
香草的亲热是假装出来的,而且香草根本不介意让魏太姨娘知道,这更让魏太姨娘生气;香草原本如此就是为了气魏太姨娘,魏太姨娘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她却偏偏就是忍不住要生气。
香草看到魏太姨娘如此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奴婢就放肆了,想来姨奶奶不会见怪的;有道是过府便是客,奴婢现如今到了姨奶奶这里,也是个客了,坐一坐也是无妨的。”
魏太姨娘不理会香草,虽然她生气,但她却不想让香草更得意,所以她打定主意不要理会香草,看她还能待多久。
香草拿了扇子给自己打起了风来:“这天气还真是热了。”然后看向魏太姨娘似笑非笑的道:“奴婢今儿除了给姨奶奶请安,看看姨奶奶的身子是不是康健之外,还有一件事儿想要说给姨奶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