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太师自以为听出了言外之意,急忙向皇帝鞠躬行礼,一副谦恭的样子。
“皇上,这楚绿衣身上疑点很多,符合有罪推定的规则!”
皇帝竟然赞同地点点头,眼中寒芒毕露,气势十足。
“好了,乔爱卿,你一番苦心,朕可以理解。不过,楚大夫破案有功,朕不能将楚大夫交给大理寺,袁大人,依你之见,如何处置此事最好?”
相比较乔太师的狂妄自满,皇帝显然更赏识自己的另外一名心腹,毕竟,这大理寺卿为人稳重,见识不凡,在皇帝眼里,这袁斯莲冷眼旁观,比乔太师理智多了。
袁斯莲看了一眼楚绿衣,两人目光相触,他神色一顿,心中滋味杂陈,一时难以辨明。
此时,楚绿衣的心思却清明一片,她可以肯定,袁大人不会故意针对自己。
果然,袁斯莲淡定地笑道:“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说法,按照我多年办案的经验,有因果才有证据,楚大夫的某些举止虽然让人觉得奇怪,但是,这些并不能证明她和失踪案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所以,我建议让楚大夫协同办案,以便及早破解迷局,找到幕后凶手。”一席话说得稳重中肯,丝毫没有浮夸之气。
皇帝甚是满意,点点头,挥挥手,召来随侍的李公公。
“几时了?朕该回宫了!”
李公公立即服侍皇帝穿上暗金色斗篷,皇帝大步离开,可是,有人不乐意了。
乔太师急忙跟上皇帝的步伐,虽然毕恭毕敬,却不依不饶,就像一只粘人的虫子。
“皇上,让楚绿衣协助办案,简直就是放虎归山!”
这时,楼梯下方,不远不近地飘来一句话。
“楚绿衣,限你半月之内破案。否则,朕也保不住你!”
此时,夜已深,灯火阑珊。
木槿并未跟上乔太师的步子,她忽然走向楚绿衣,目光阴险。
“没想到,你竟然是狐媚子!听说你医术超人,还以为你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女子。谁知道,你竟然处处仰赖男人,根本经不起试炼!哼!”
丢下这话,木槿便扭着腰肢,不急不缓地离开,丫鬟蜜儿紧紧跟在她后面。
袁斯莲已经跟着皇帝离开,金雀楼里恢复了平静。
楚绿衣走到栏杆边上,吹着清凉的夜风,刚才经过一番交锋对峙,她眉间略有疲色。夜深人静,本该是枕着美梦入眠的时辰,她却不得不周旋于权贵和用心险恶的敌人之间。
楚绿衣微微阖眼,任由城阙上呼呼作响的晚风,拂去眉间的愁绪。
这时,一双大手穿过沁凉的晚风,将温暖的体温传递到她颈间,只是轻轻一触,却让楚绿衣的心湖里瞬间生出暖色涟漪。楚绿衣伸手拢了拢肩上的斗篷,神色变得幽淡安谧。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对这份温暖不再抗拒。
陆琰将楚绿衣送回保和堂,在门口分别。
楚绿衣跳下白玉雕,白玉雕不舍地扭了扭脖子,明亮的大眼睛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楚绿衣好笑地拍了拍白玉雕的鬃毛,然后稍稍仰起头。
“王爷,夜深露重,快些回去安歇吧。”她难得露出温柔一面。
“楚大夫!”陆琰的声音清冽醇净,和着晚风,有一种飘渺的质感。
“我会陪着你,及早破案。你无需担心。”
陆琰驾马离去,马蹄在长街上溅起一片空寂。渐渐留下一个模糊的潇洒背影。
一夜无话。隔天,楚绿衣睡到日上三竿,才慵懒地起床。
红袖坐在药堂里百无聊赖地收拾药柜,十一和楚缘搬来椅子,和红袖坐在一处。
“娘亲好像不太开心。”
“大师父怎么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啦?”
昨夜,楚绿衣子时才回到保和堂,十一和楚缘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楚绿衣只能将金雀楼上发生的冲突对红袖简略地说了一遍。红袖当时大惊失色,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可是,面对楚绿衣的冷静,红袖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红袖一边收拾,一边将情况讲给两个小娃娃听。
末了,红袖幽幽叹道:“这分明就是乔太师和木槿设下的局,一环扣一环。为的就是将保和堂整垮,这个木槿,跟古若兰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敢打赌,乔太师之所以能够说出冰寒体质的秘密,全是这个木槿在背后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