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将珍珠耳铛不由分说地塞给楚绿衣,然后掩嘴一笑,似乎十分欢喜。
楚绿衣无语,只得收下,她又问道:“娘娘,这个耳铛是以前皇上赐下来的么?”
兰妃立即摇摇头,思忖片刻,才回答:“好像是兰家的家主托人送进来的,本宫的父亲原本是家主,后来,父亲得病西归,才换了本宫的叔父当家主。可惜,本宫在后宫毫无势力,叔父对本宫总是敷衍了事,连送进宫的首饰都是这种不值钱的。”
说到此节,兰妃再次露出黯然失意之色,刚刚的好心情瞬间飞走。
楚绿衣不欲多问,便喝了半盏茶,准备告辞。
这时候,宫娥小菊将熬好的药汤送来,兰妃急着给皇长子喂药,没有功夫照应客人。南风识趣地告辞,拉着楚绿衣离开幽兰宫。
楚绿衣走在花林小径上,回头望了一眼,这幽兰宫就像一个深宫怨妇,阴郁而压抑。
不知何故,楚绿衣心中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楚大夫,你看,皇长子已经感染疫病,可是,皇上竟然还是不闻不问,只差了院判大人给皇长子配药,如果换做乔妃,这后宫,恐怕早就翻天了吧!”
楚绿衣对这个话题没兴趣,唇畔浮出一抹冷淡的笑意。
到了晚上,楚绿衣撇开南风,在袁妃心腹侍女小岸的带领下,再次来到晨曦宫。
药水已经配制完毕,楚绿衣将白兔嘴里的粉末和药水混合。
结果,这种粉末,竟然是罂粟果壳!
楚绿衣和袁妃坐在一处,寝殿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袁妃早就将闲杂人等赶走。
袁妃似乎有些头痛,大热天,竟然裹着一件厚厚的裘衣。
楚绿衣却并不觉得惊讶,她将帕子递给袁妃:“兔子和那些汤料,都是关键证据,娘娘务必将它们保存好,至于这个凶犯,今晚应该就会行动。”
袁妃坐在椅子上,忽然打了个哆嗦,面色有些惨白,她用求救的眼神盯着楚绿衣。
“那种花露,还有么?本宫现在很难受。”
楚绿衣无奈,只能掏出血冰安神花露,这种花露原本是用来预防不测的,是以楚绿衣并不舍得将花露送给袁妃,可是,形势不由人!
袁妃颤抖着双手,将花露服下,果然,她松了口气,面色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岂料,楚绿衣不冷不热地说道:“娘娘,如果我没有猜错,凶犯在你的辣汤之中加了罂粟果浆,你长期服用,已经渐渐上瘾,所以才会头痛,浑身发寒痉挛。”
袁妃身子一震,她伸手抚了抚起伏不平的胸口,怒道:“楚大夫,你刚才找到的,不是罂粟果壳么?据我所知,这种果壳可以用来做香料!”
楚绿衣暗赞一声,这袁妃并未失去理智,还是相当敏锐的。
“这就是凶犯的高明之处。他留下果壳,可以用香料之说推脱罪责。那些有毒的果浆,却已经融入辣汤之中,被娘娘服下!否则,仅凭一些果壳,岂会让娘娘犯病?”
袁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凶犯还有这等心机!
每次都用一点罂粟果浆,让袁妃渐渐上瘾,反正袁妃喜欢喝辣汤,根本不会察觉到异样。
楚绿衣不再耽搁,让袁妃佯装睡下,她来到小厨房后面。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凶犯急于毁灭证据,肯定会趁夜赶来,将兔子杀死!
楚绿衣躲在后窗,透过粗实的窗格子,仔细观察小厨房里的动静。
岂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楚绿衣警觉地转过身!就见一个蒙面黑衣人举着匕首向她直直刺来,动作敏捷如电,眼看就要得逞!
楚绿衣躲在墙角,避无可避,她只能闭上眼,将手臂挡在胸口,试图躲开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飞闪而至,以追风蹑影的速度一掌劈中黑衣人!
这黑衣人立时倒地毙命!
楚绿衣缓缓松了口气,急忙上前揭开黑衣人的蒙面,竟然是一个陌生男子!他唇畔逸出一抹黑色血迹,显然,致死的原因不是那一掌,而是他自带的毒药。
这时,救了楚绿衣一命的男子向她缓步走来。
“楚大夫,半夜三更,躲在这儿抓犯人么?”
月光皎洁,宛如满地霜色。在盛夏的夜里,反而透着一丝古怪的寒意。
这声音沉稳清朗,如倾城的月色扑涌而来。
楚绿衣微微一怔,救她的人,竟然是玉面阎王袁斯莲?
楚绿衣很快恢复冷静,他为什么半夜来这儿?
“楚大夫,去袁妃的宫里说话吧。此处偏僻,容易被宫中侍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