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芙蓉很奇怪,赤寒池的水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冷了,被漩涡卷着的这一路,她除了最初呛了一口水之外,她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异样。
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在黄泉路上了?
好吧,不管自己走的是个什么路,反正,周围的情况再恶劣,她也完全可以应付。
想到这里,她在漩涡中来了个前滚翻,又沿着漩涡的内壁来了个大环绕,三百六十度空转。
这个游戏好似小时候玩的跳床,但是比跳床游戏要刺激有趣得多。因为这一切都是在水里,靠着水流吸纳空气引起的漩涡进行的。
如果铜板在就好了,让他也来体验体验。
花芙蓉只顾高兴,全然忘记自己此刻正处于赤寒池底。
直到,她看到了池水中棉絮状的红色液体。
那液体不是池中自有的,而是从她的胳膊上和胸口上流下来的。
她受伤流血了,可是,她为什么全然未觉?
她抬起一只胳膊想要查看伤口,却被自己胳膊上一片透明的、锋利的片状物惊呆了。那是一片冰,冰刃牢牢嵌入自己的肌肤。再看自己周围的水里,全都悬浮着一片片锋利的冰片。
漩涡的流向是池底的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已经被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冰刃包围,由于冰刃本身没有颜色,花芙蓉几乎看不到它们的存在。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因为她吞食了扰龙无棱的那颗珠子,她对周边的寒冷和刺激已经不敏感,所以,她即使在寒冷的赤寒池中,依然感觉不到寒冷,冰刃嵌入她的肌肤,她也毫无知觉。
她开始感到恐惧,原来没有知觉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
“扰龙无棱,你这个坏蛋,为什么要给我吃什么狗屁碧螺珠!”花芙蓉在心中呐喊。如果没有珠子,她就不会飞蛾扑火,等危险到了眼前,逃都来不及。
她的左胳膊被一只手牢牢抓住,接着,她被一股力量往上提。
一面是池底黑洞的吸力,一面是那只手的拽力,她被扯在中间,好像那根苦逼的用来拔河的绳子。
“不行了,人家的胳膊要断掉了啦!”她在心里喊。
似乎,拽着她的人听到了她的心声,接着,一个人潜到她对面,她看到了那张被赤寒水冰得苍白的脸。在水波中,那张脸更有一种凄冷的美,美得沧桑,美得绝伦。
扰龙无棱往前一划,将她整个人拦腰一揽,她就又进到了刚才那个怀抱。
体内的碧螺珠感应到了主人的存在,频频放射出能量,让身在赤寒池的花芙蓉可以如鱼儿一样自如呼吸和感知。她张开双臂,勾紧他宽厚的脊背,让自己的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肌上。
闭上眼睛,让他带着自己,逆流而上……
赤寒池外的草地上,一身淋湿的花芙蓉抱膝而坐。阳光虽然暖融融地当空照着,她还是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湫,啊湫。”
身后好久都没有动静。花芙蓉忍不住回头张望。
距她五步开外,扰龙无棱席地打坐。
他上身的衣服已经褪去,正搭在不远处的枝丫上晾晒。他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凛凛金光,如一尊神圣的坐佛,让人看了油生敬意。
我去,这都哪跟哪儿啊,他是邪魔好不好。
花芙蓉使劲儿甩甩头让自己清醒,发丝上的水珠扬出去,溅落在那古铜色的肌肤上,那肌肉轻轻抽动。
花芙蓉怕他说自己打扰到他打坐,赶紧也端正坐姿,做出认真打坐的样子。
脑子却无法安静下来。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奔驰。
第一次,他将她带至赤寒池,为了她顺利晋级,他全程保护。
荷花池边的亭子里,他目光深沉:“这一池的水芙蓉,难道不够赏心悦目吗?”
她不是个傻瓜,当然听得懂他话里的寓意。
还有他对铜板所做的一切,仅仅因为他思子心切么?或者,是他为了讨好她而下的功夫?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只可惜,他是魔,而不是正常的人。
想到这里,花芙蓉跳起来,胡乱拍拍衣服,整理一下乱蓬蓬的发丝。
“大虾,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她甩开步子就逃。
“且慢……”
花芙蓉脚步一滞,却没有停,转而,加快速度飞驰起来。你让我慢又没让我停,再说,你让慢就慢,我多没面子。
花芙蓉气喘吁吁地回到府邸,发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西陵华曼和独孤璃将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刚才那些尸首都处理干净了不说,整个院子也焕然一新。
如果谁说这里曾发生过凶杀案,鬼才信!
花芙蓉对两位属下心生感慨。
西陵华曼对她的忠诚程度自不必说,至于独孤璃,既然他不愿意说明他为什么要帮她,她也不想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五年来,独孤璃从未做过伤害她和铜板的事,相反,他却一直都在用生命保护着她们娘儿俩,这就够了!
“右丞相您回来了!”沿路下人纷纷给她打招呼。
西陵华曼循声从里面跑出来:“花帮主,有情况。”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