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春宵帐暖,人影重叠翻云雨,自是不必说。
毕柔轩内。
陆柔柔闻听了圣上给陆凝凝赐婚的消息,气得劈手摔了一只豆绿底绘的粉彩成窑茶盏。
“她陆凝凝一个蠢货,凭什么这般好命,竟能得圣上赐婚当正妃?这不公平!不公平!”
陆柔柔胸膛上下起伏,俊俏的脸上满是怨毒,她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亲去抽陆凝凝几巴掌。
赵氏摇晃着一把湘妃扇,“你就这般沉不住气?嫁给顾成泽那个活死人,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吗?等顾成泽一死,方延辉继承了爵位,你就是侧妃,你若争气,斗倒了孙家的悍妇,那承安王府还不是任你拿捏?”
陆柔柔直跺脚,“阿娘说得容易,孙家的悍妇可是嫡出,娘家又有军功,如何好拿捏?”
“难不成我那死鬼姐姐不是嫡出?”赵氏拉着闺女细劝,“你别被悍妇两个字吓着了,武将世家出身的女子,那都是头脑简单,说白了就没脑子。再说,女子厉害有什么好处?哪个男子喜欢自家娘子张牙舞爪喊打喊杀。男人都一样,他们喜欢小意温柔,知情识趣的。你瞧你父亲,这些年还不是拜倒在了你娘我的石榴裙下。”赵氏很是得意。
陆柔柔有些听进去了,忙问:“阿娘,那我该怎么办啊?”
“有孙家那悍妇正好衬着你善解人意,你只要把姑爷的心牢牢抓在手里,办什么事都会如鱼得水。别瞧那玉屏县主咋咋呼呼,好像多厉害似的,实际不过是个纸老虎。且她眼里不揉沙子,再不待见你,也会护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你先生下庶长子,还怕没有翻身的机会?”
陆柔柔又有了信心,扎进母亲怀里道:“女儿知道了,阿娘当年那般艰难,如今都能叫那些正房贵妇们高看一眼,女儿定要能做到。”
赵氏慈爱地抚摸着闺女的头,“这就对了,让那个蠢货嫁到承安王府也行,她那般好拿捏。一旦承安王身子有异,定会听咱们母女的,极力向朝廷陈情让咱们姑爷继位。本来七八成的胜算,现在板上钉钉了。而且日后你跟孙氏有什么龃龉,她一准向着你。待等利用她斗倒了孙氏,那蠢货还不是任你处置。”
“哼,阿娘说得对,女儿就先忍忍,到时候,非要好好惩治那蠢货,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出了这些年一直在她下头的恶气!”
次日一早,富平侯就抬了如眉做眉姨娘。
按说她是家里的丫头,本该从通房丫头做起,可昨晚上这小妮子表现得实在优秀,叫富平侯爱不释手地重回青春,心里实在疼宠得紧,舍不得她当通房丫头。
赵氏闻听,不禁有些恼,可片刻就又压了下去。
抬个姨娘而已,自己可是贵妾,那小贱蹄子怎么也越不过她去,侯爷不过是一时兴致,从前这样的事又不是没有过,她犯不着为着个丫头发火,坏了贤良的名声。
她现在有儿有女,儿子也长到十四了,又是将军府二姑娘出身。
一个买来的丫头,老子娘都是做工的,有什么出息头,不妨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只要不让她生孩子,只当家里多个阿猫阿狗的小玩意就算了。
她一边忙着给两个丫头办嫁妆,一边腾出手来没忘了让人把如姨娘安置到秋爽斋去,又拨了几个丫鬟婆子伺候。
赵姨娘这般大度,富平侯连着夸了她好几句,直说有她真是三生有幸,然后欢快地去秋爽斋临幸新宠。
办起嫁妆的事来,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