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差事落在赵氏手上,陆凝凝给多少,陆柔柔给多少,也就是有水分说头了。
天底下就没有庶出的姑娘,比嫡出的姑娘嫁妆多的道理。
又何况陆凝凝是嫁去做王妃,陆柔柔不过是给人当妾。
赵姨娘给陆凝凝准备了一把二十八抬的箱笼嫁妆,陆柔柔的则是六十抬。
这不过是明面上的,内里自然好做手脚。
陆柔柔那六十抬塞得满满当当,盖子都难合上,全是值钱的物件。
陆凝凝那一百二十八抬,瞧着多,全是用些不值钱的东西充数。
方家给陆凝凝的那份,和陆凝凝母亲的嫁妆,不少好东西,全塞进了陆柔柔的嫁妆箱子。
赵氏做得十分大胆,左右那丫头平日里什么都不管,自己手头上多少银钱都不知道,活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陆凝凝若还是从前那个陆凝凝,就真被糊弄过去了。
可现在的那病弱身子里的灵魂,人生梦想就是坐在钱眼里摸钱边儿,俗称“财迷”。
拿到嫁妆单子,就叫薛婆子去核对。
那些箱笼果然有猫腻,薛婆子当即就闹了起来。
“怎么没有城南的田庄地契?那是我们夫人的陪嫁,如何不在大姑娘的嫁妆里?还有方家指给的金累丝红宝石攒珠头面怎么也没有?还有我们夫人的珍珠冠,猫眼石的镯子戒指呢?哎哟呦!这箱子居然还有空的?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姑娘的嫁妆动手脚,真是没天理了!”
当时刚用罢晚膳,太阳还没落山,赵姨娘刚歇了没一炷香,就听珍宝楼闹了起来。
薛婆子是过世的侯夫人的陪嫁,在府里资历深年头久,素日有几分体面,她说要替大姑娘来瞧瞧嫁妆,底下那些人也拦不得,谁知一看竟闹出这等事来。
她声如铜铃,气势豪迈,嘴里的脏话如破天大雨喷了出来,让人插不上嘴。
“哪个脏心烂肺地生出这般不要脸的下作心思,昧了人家的物件也不怕遭报应!竟在自己家里做起了贼!欺负我们姑娘没有亲娘吗?我呸!在嫁妆上动手脚,是预备昧了钱买棺材吗?什么东西!满京城都没这样地扒拉要出格的姑娘嫁妆的,堂堂一个侯府,今日老婆子真是开了眼了!”
赵姨娘一路急三火四地赶过来,见薛婆子还叉着腰在骂是真急了,这要是传出去叫人知道她苛待嫡女的嫁妆,名声就全毁了。
“你在这胡说什么?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赵氏身边的婆子连忙拉推搡,薛婆子两膀子一晃,把人甩开,“不心虚拉扯个什么!”
陆家大姑奶奶礼部尚书夫人,正陪着兄长陆远奎和新纳的如姨娘,吃了饭消食走到珍宝楼门口。
“呦,这大侄女的嫁妆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