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社,
出嫁的女儿回娘家。
辰时末刻(上午九点后)
兴国坊,
宁远侯府顾家二门,
顾偃开站在白氏身边,
依依不舍的将怀里的小孙女儿妍姐儿递给了白氏。
白氏又将妍姐儿递给了平梅,道:“平梅,妍姐儿早上吃的不多,到了徐家你让女使看着点,让她多少再吃些。”
平梅笑着道:“知道了母亲。”
马车中的顾士行掀开车帘,摆手道:“祖父、祖母,叔叔,姑姑,再见。”
顾偃开从妍姐儿身上收回视线,笑着点了下头。
今日没上学的顾廷烨,同样是一脸笑容。
“父亲,母亲,那我便去了。”平梅抱着妍姐儿。
“路上慢些。”
平梅应了声后便进了马车,
贴身服侍的青霞、青栀也跟了上去。
这时青霞的额头和脖后的头发都已经梳了上去,成了妇人的发型。
青栀年纪还不算大,还是姑娘的发型。
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上面坐着几个穿着体面的健硕仆妇。
目送马车出门的时候,
平梅的马车正好和一辆进门的马车交错。
看着大门处停下说话的两辆马车,顾廷熠站在兄长身边,道:“哥,是咱们那位姑姑来了。”
顾廷烨点了下头,这位姑姑便是嫁到世家杨家的那位。
很快,
杨家马车来到二门,
“大哥哥。”
一个体面的妇人笑着下了车,
顾偃开笑着点了下头。
妇人又看了眼一旁儿女双全、一身气派的白氏,笑意稍减的喊道:“大嫂嫂。”
顾廷烨兄妹二人对视了一下,齐声道:“姑姑。”
妇人笑着点头:“烨哥儿,这次考试感觉如何?”
顾廷烨:“.”
大周皇宫,
内廷,
皇子赵枋寝殿,
赵枋已经去上课。
殿内,
内官和女官都侍立在一旁,皇后娘娘站在赵枋的书桌前收拾着东西。
倒也不是赵枋贴身的侍从偷懒,而是皇后特意吩咐的,她会过来看看给赵枋收拾。
皇后将书本放好后,又把赵枋练完字的草纸摞好,看着某张纸上画着的可爱的大象图案,皇后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什么都学”
将草纸、图画随手交给了跟着的大内官,道:“这些都找个好盒子妥善放好了!”
“是,娘娘。”
收回自己的手,皇后低头看着桌案上,有太平之象、盛事之象寓意象形的镇纸。
又抬起头,看着自家皇儿房间中的纸鸢、画着彩象、彩犀、长颈鹿的花灯笼等其他东西,皇后轻声道:“一段日子没来,这屋子里倒是多了不少东西。”
没等内官宫女们回答,
“走吧。”
皇后说着从桌后走出来,踩着绣有彩象、骆驼等吉祥寓意的地毯朝外走去。
皇后走在大殿的游廊中,
微微侧头同跟着的大内官说道:“徐家五郎拉着一帮子西军的尉校排演,说是要给陛下献礼,前日合练的效果如何啊?”
“回娘娘,效果很不错,旁听的官儿说乐曲慷慨激昂,而且表演的样式是没怎么见过的。”
皇后点了下头:“一帮军中汉子杀敌厉害,到时这表演别出笑话才好。”
跟着的大内官躬着身:“娘娘说的是!等会儿奴婢再让人去叮嘱一下。”
皇后摆了摆手:“算了。”
说着话,
皇后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中,
中午时分,
皇帝面色不虞的背着手走了进来。
“哼!”
皇帝有些生气的冷哼一声,看了悠闲的绣着东西的皇后一眼后坐到了桌前,将折着的一张纸拍在了桌子上。
皇后放下手中的绣圈,从女官手中接过茶盏,笑着给皇帝上了一盏茶:“陛下,枋儿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皇帝没说话,只是朝着门口看了眼。
皇后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赵枋从门口探头出来,看到自家母后看过来,赵枋讪讪的走到了门中间,迈步走了进来。
朝着赵枋招了招手,待赵枋走到跟前,皇后搂着赵枋的小脸儿,侧头看着皇帝轻声笑着,道:“陛下,怎么了这是?”
“让他自己说。”
皇帝竖着食指,恨恨的点着赵枋道。
“枋儿?”
皇后低头看向赵枋。
赵枋和皇后对视了一下后,就讪讪的低下头:“母后,儿臣,儿臣.派人去打听本次乡试的结果了。”
“啪!”
赵枋肩膀上挨了皇后一巴掌。
“枋儿,这考试乃是抡才重事,你怎么能轻易过问!”
赵枋低着头没说话。
皇帝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哼,还不是为了徐家那小子!我看徐家那小子不是打架就是斗殴,小心他把咱们枋儿给教”
皇后缓缓的看过去一眼,皇帝瞥了下嘴没继续说下去,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枋儿,徐家五郎他自之前回京,一直都是勤读不辍,你和他一般的作息,感觉的更清楚才对!而且五郎他有庄学究这般的名师,你何必担忧?”
听着皇后的话,赵枋点了点头后抬了起头:“母后,儿臣以后不会这么鲁莽的去问了。对了,母后,儿臣听说前两日咱们汴京的马球队有赢了一场的”
皇帝放下茶盏,笑着点头说道:“对,就是父皇和你说过的,那个贝州张家的大哥哥。”
皇后低着头深呼吸了一下后,面上满是好奇的笑容,柔声道:“陛下,是那个被荣显一声吼,差点吓得拨马而走的小子么?”
赵枋眼睛咕噜一转:“父皇,还有这事?”
“朕”
皇帝无言以对的时候,皇后已经走到了皇帝一旁,将桌上的那张纸拿起来看了看后重新合上。
瞧着赵枋踮脚想要看的样子,皇后拿着纸,疑惑道:“枋儿,这个你还没看?”
“儿臣.没来得及,就被父皇拦下了。”
皇后征询的看了皇帝一眼。
见皇帝侧过头没说话。
皇后便将纸重新放到了桌上,朝着赵枋笑了笑,道:“枋儿,后日便放榜了!你父皇整寿大宴前,我带你去马球场看场球赛如何?”
赵枋眨了眨眼,眼神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后,赶忙拱手躬身道:“谢母后!”
侧了侧身子,赵枋又朝着皇帝一礼:“谢父皇。”
曲园街,
勇毅侯府,
谢氏昨日便提前回了谢家,今日留在家中招待两个小姑子。
主母院儿屋外的空地上,
徐兴代和顾士行两个不大的小子,手里拿着轻巧的木刀木盾,
身上还披着薄薄的甲胄、兜鍪。
他们的对手是站在他们跟前,高大如巨人的徐载靖。
“冲啊!”
两个小子奶声叫着,举盾像模像样的朝徐载靖冲了过来。
徐载靖拿着包了棉絮的木棍,轻声喝道:“徐兴代,你冲的太靠前了,怎么掩护行哥儿身侧!”
“啊?哦!”
徐兴代赶忙减缓了速度。
“嘿!”
“哈!”
“啪!”
平梅抱着女儿,
安梅抱着儿子和大侄女儿,一脸笑容的看着院子里嬉闹的三人。
忽的,
徐载靖一个动作轻轻磕飞了顾士行的小木刀,抵住徐兴代的小盾牌后,长臂一绕就就将顾士行搂在了怀里。
“嘿嘿,小舅舅.”顾士行笑着喊道。
“好外甥!”
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
“唰”
顾士行的裤子便被徐载靖给扽了下来,露出了白白的屁股蛋儿。
徐兴代显然是吃过亏的,看到此景就扔了刀盾便拉住了自己的裤腰,转身就要跑。
刚迈步他就感觉自己脚下一空,
“唰”
两个白屁股蛋儿。 “哇”
看着咧嘴大哭的侄儿和外甥,还有在一旁大笑想跑的弟弟,
平梅和安梅抱着孩子,气呼呼的朝徐载靖快步走去:“徐载靖,你站住!脱我儿子和外甥的裤子你真是长本事了,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