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顾着算自己的仇恨,没发现骨头缝里的寒气也消散了不少。
原主的寒症去了一半。
蒋安像条死狗趴在凳子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孟晚岁想起蒋青山连她名字都不记得,自虐地问,“蒋安,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
南鹄拿到他嘴里的脏抹布,踹了他一脚,“郡主娘娘问话,还不作答!”
蒋安说,“我母亲……母亲……母亲……”
他忽然就悲从中来,想起母亲还在的时候,对他是何等的好。
可是父亲和姐姐都要攀高枝,非要杀了母亲。
他不敢,却也阻止不了。
后来继母也不喜欢他,说好的世子之位没有,他在外面还要被嘲笑,都是萧三这个后娘的问题!
都是蒋青山非要入赘萧家,都是因为蒋星非要进宫!
为什么一切都要他来承担?
他哭天抢地,抱着木凳哭诉。
孟晚岁的眼神却一点点冷下去,她真是失败,自己的孩子,养到最后,是这般模样。
到现在,蒋安都觉得他自己没问题。
那蒋青山带他们到萧府,他反抗过吗?
他有告诉自己的母亲吗?
在母亲被杀时,他没有挺身而出,甚至死后去补两脚。
孟晚岁不觉得他现在是真心悔过,只是现在好日子到头了,所以才开始想母亲了。
孟晚岁静静看他,“懦夫!”
蒋安抬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才不是!我是被连累的!我要是有娘,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我娘会做生意,她疼我,一定会给我捐个官职,也不会让我马上十八了,都还没娶妻!”
他半句没提母亲惨死,只有为自己考虑打算。
“把他扔出院子。”孟晚岁冷冷道。
南鹄一把拎起他的后脖子,反手甩出院子,引起一声尖叫。
众人回头,是萧鸢。
萧鸢脸色惨白,双腿战战,十指紧扣院门,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
“表妹。”
孟晚岁歪头,“你泡水没泡够?还来做什么?”
方才东鸽就和她说了李晟做的事情,还有蒋青山最近针对她在布局,以及京中关于她成为郡主的流言……
萧鸢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吸吸鼻子,“表妹,我上次被人当枪使,我来赔礼道歉。”
她回头催促,贴身丫鬟捧上匣子。
萧鸢在孟晚岁怪异的眼神里说,“表妹,这套珍珠头面是我打的,你戴上去参加长公主的赏雪宴,肯定会大放异彩!”
珍珠头面配赏雪宴?
跟披麻戴孝有什么区别?
孟晚岁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自己留着吧。”
说着就要转身,这下萧鸢也不在门口逗留了,一个箭步冲到孟晚岁面前。
吓得南鹄窜上来挡住,“鸢姑娘!”
萧鸢快要急哭了,“表妹,你快收下吧!”
她知道自己的这样很奇怪,可她有什么办法?
她被疯王派人弄进水里,晕过去后,在梦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萧鸢是一点都不想相信这个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