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到了华阴城附近,李岩在离华阴城数十里的地方,找了几个废弃的村子住下,继续打探军情。
不过几天,探子便回报说,白起将军已经来了西安,还偷袭了官军大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李岩明白,这是白起的骚敌之计。白起手下人马不多,要想击败孙传庭的十万官军,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采取袭击的方法,不断骚扰官军,乱其军心,等候时机。
于是李岩派出更多的人,四下寻找白起。
但是白起手下都是骑兵,来去如风,而且行踪不定,官军那么多人都摸不准他在哪里,李岩就更找不到了。于是一来二去,直找了一个多月,也没弄清楚白起到底在哪里。
幸好这个时候,探子打听到一个消息,范雎奉了熊文灿之令,前去守卫潼关。李岩立刻判断出,这是一个引诱白起的计策。但李岩也同样想到,白起明知是计,会不会上当?
无论如何,他都要派人去潼关附近打探一番。
又过了几天,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探马回报,潼关方向有战事发生,可能有人在攻城。
李岩一惊,他立刻明白,原来白起真的来了,于是李岩集合人马,凡是青壮年,全部上阵。
这些天李岩在这一带收集流民,因此一个多月的功夫,又来了一千多人,于是手下便有了三千来人,其中大多半是可以上阵的。李岩就带着这两千四五百人,向潼关进发。
出发前,他特意做了一面秦军大旗,让唐虎做旗官,以威吓敌军。
等李岩的前锋骑兵来到潼关时,见关下无人,原来白起他们早就离开了,李岩不放心,立刻寻迹而追,就这样,一路追下来,终于在危急时刻,救下了白起的人马。
这便是李岩到此的经过。
白起看了看李岩的人马,不由得好笑,原来这两千多人中,最多只有四五百可以称得上士兵,其他人全是未经训练的百姓,这样的人马岂能打仗,于是便道:“李公子,咱们还是快离开,贺人龙虽然逃走,但是难免不派人前来查探,一旦发现内情,大事便不妙了。”
李岩笑道:“我也是这个主意,不过咱们去哪里呢?”
白起想了想:“咱们去华山。凭山而战,便不怕官军围攻了。”
唐赛儿点头:“这样最好,若在平地作战,官军骑兵正可以发挥所长,咱们不是对手。”
白起道:“去华山也只是暂时之计,先在那里整顿人马,养养精神,然后再计划下一步的动作。”
李岩道:“只好如此了。”
两军会合一处,向华山而来,李岩派出人去,让留下的那些老弱人等前去华山。
白起与李岩并马而行,李岩问道:“大将军,西安城和眉县的情况如何?”白起道:“熊文灿已经开始攻城了,他一改孙传庭的策略,虽然不是上策,可是猛攻之下,谁也不敢保西安无恙,因此我还是很担心。”
李岩道:“更可怕的是,西安城中还有内奸。”
白起一皱眉:“你是说子义?”李岩点头,将唐赛儿的话重复了一遍,白起仍旧摇头:“一个奸细的话,不能全信,况且西安城已经被围两个多月,如果子义要骗城,早该得手了。就算孙传庭不攻城,没有机会,眼下熊文灿已经开始攻城,子义有了机会,为何还不见他动作呢?”
李岩道:“也许是子义没有机会,要骗开城门,需要有秦王手令,或者说,子义独守一门才可以。”白起点头:“不错,大王已经不信任子义,绝不可能让他独守一门。他一直没有机会,因此无法骗城。”
李岩道:“可是我们的消息也送不进城去,秦王还是不知道子义的事。”
白起冷笑:“这个不用担心,你我二人联手,近期之内,必破官军。官军一破,子义是不是内奸,便可查知。”
李岩想了想,也只得如此了。
人马从潼关与华阴之间穿过,白起远望潼关方向,说了一句:“范雎就在那里。”李岩道:“不错,他在那里,引咱们上钩。”白起道:“眼下贺人龙他们一定进了潼关,所以我们还是不能攻。”李岩道:“早晚,我们会拿下它的。”白起道:“可我总觉得,范雎来守潼关,绝不仅仅是诱我上钩这么简单。此人心机深沉,一定有后招。”李岩道:“至少他来了潼关,西安城下便少了一个劲敌。”
白起抬头看天,天色阴瞑晦暗,仿佛有了雨意,远处隐隐传来雷声,那是西安方向,也不知是天公震怒,还是战场上的鼓声,他与李岩虽然合军,但西安城仍旧被十万官军团团围困,关中的局势更加混沌难明,而秦军复夺天下的道路,也甚是艰难。一切尚在未定之天。
白起与李岩立马在秦字大旗下,看着眼前的万里江山,心头浪涌潮兴,久久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