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谕令十分厉害,范雎清楚,那些将领敢不遵令,就是不把自己这个巡抚放在眼里,但是他们可以不把自己的命令放在眼里,对各自的性命,却不能不管。如果不来集结,革左五营打上门去,就会像击破阜阳和淮北一样,也将他们五马分尸。
这一招十分厉害,算是借刀杀人,借革左五营的刀,杀了两员明将,就吓住了其他的明军将领。这些人为了自保,也势必前来合军。
因此杀了杨千等人之后,范雎严令营中,封锁消息,同时派出数十名信差,带着谕令,飞马出城,往各地送信去了。
却说革左五营,老回回与革里眼拿下两座城池,得了不少钱财,还杀了冯宝和杨信,心里十分高兴,回到宿县之后,便将人头交给杨千,给范雎送去,然后美滋滋地与各营头领开始欢宴,只等着杨千的回信。
哪知杨千带着八名士兵一走,就没有了消息,按理讲,如果范雎有所表示,那么杨千纵使自己不回来,至少要派回几个人来送信,但是这些人去了之后,如同泥牛入海,再不回头。
一晃五天过去了,仍旧没有人回来。也没有范雎方面的任何消息,老回回与革里眼感觉有些不妙,急忙派出暗探,去淮南打探消息。
等到这些暗探再回来,又过了四天,老回回等人急得邪火上房,眼珠子都冒烟了,一看探子回来,立刻便问怎么回事。
那探子跪下禀报:“禀各位当家的,不好了,范雎根本就没有投降的意思,咱们派去的杨千和几个兄弟,已经被他砍了脑袋,尸体就扔在河里。同时范雎又一次下令各地的驻军,立刻向淮南集结。这一次那些将军们都害怕了,害怕咱们像对付阜阳和淮北一样打上门去,于是纷纷带兵赶往淮南会师。小人回来的时候,城里已经赶来了七路人马,大约有七八万人了。据说还有十几支人马向淮南急奔哩……”
老回回气得跳了起来,一脚踢翻了桌子,连声大骂:“好一个奸滑的范雎,咱们上当啦,给他当了枪使,他是在用咱们逼那些将军们,好听他的令。”
贺一龙恨道:“这下子他再发令让那些人会师,没人敢不听了,就算不听范雎的,也害怕咱们打上门,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这回安徽的官军势必要和咱们死拼一场了。”
贺锦道:“眼下咱们怎么办?”
刘希尧叫道:“不如趁着范雎的人马还不多,咱们去攻淮南,只要打下淮南,就可以抓住范雎,杀了这小子,我们这里几十万人马,还怕他几万人不成。”
老回回是这些人的头儿,有些谋略,听了这话,轻轻摇头:“不行啊,范雎在秦军里的时候,就是很厉害的人物,听说身边还有那个子义,也是一员勇将。淮南城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七八万人马,短时间里攻不下来,而且探子说得清楚,后面还有十几支人马在陆续赶来哩,万一咱们攻打淮南,一时攻不下,可就要被官军包围了。咱们虽然有二三十万人,可是随军的家属不少,真正能打的,也就十一二万,我看先等等,好好商议一下再定。”
贺锦道:“可是咱们不动手,范雎的人马就会越聚越多,以后就更困难了。”
贺一龙冷笑:“就算打不动他,他姓范的也吃不掉咱们。依我看,咱们别管姓范的了,打回中原去,和闯王联手。”
老回回立刻摇头:“不行,如果咱们走了,范雎一定得意,他的位置一坐稳当,以后安徽就更来不得了。所以必须和他见个高低。就算吃不掉范雎,也得打得他亡魂丧胆,不敢出来。那时候,用不着咱们杀他,朝庭就能要了他的命。”
众人一听,纷纷叫好,于是老回回下令,全营出动,向淮南挺进,找个地方,和范雎率领的官军,来一场大战。
三十万人马闻风而动,浩浩荡荡向淮南杀来。
再说淮南城里,范雎正在设宴,款待到来的几位将军。此时淮南城中与城外,已经驻扎了将近十万人马,声势浩大,鼓角相闻。
负责在安徽剿贼的几位将军,虽然有些看不上范雎,但他们一来,范雎立刻城门大开,亲自相迎,语言之间,十分客气,还是让他们感觉到了温暖。
要知道,范雎此时的身份,可是安徽巡抚,封疆大吏,而他们只是普通的将军,品级差着好几等。原来这些人想,范雎第一次谕令到时,他们不听命令,而这一次因为害怕被农民军各个击破,这才前来会师,范雎能有什么好脸色?因此来的时候,一个个忐忑不安。
没想到刚一见面,范雎就给了他们一个惊喜,接待十分隆重,让这些人受宠若惊,此时他们中的有些人才感到,范雎确是不凡。
子义将人马分布开来,紧紧围护住淮南城,以防革左五营前来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