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思之再三,罢!你喜欢?给你!我让你风光!我让你作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司马!
左将军幕府
朱广一觉醒来,发现太阳都照进屋了。翻身起床,唤来亲随,一边胡乱洗脸一边责备,怎么不叫我起来?
“将军昨晚忙到半夜,小人实在不忍心。”
“最近事多,千万记住,最迟天亮,一定要叫醒我。”
“诺。”
就在卧室里吃了早饭,正扒着,却听外头报说齐周来了。
穿越以来,若论关系亲密,除了军中几个小伙伴,就数齐士安了。因此也不避讳什么,直接让人请他到卧室来。
不一阵,齐周踏进房来,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士安兄,来得正好,有个事我要跟你商量。”朱广一边吃一边说道。
等了一阵,不见对方回应,他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一脸晦气。
“怎么了这是?嫂夫人又给你气受了?”朱广揶揄道。
齐周白他一眼,侧过脸去。
“咦?”朱广放下碗筷,来到他身前。“看这样子,像是我招惹你了?怎么回事?”
齐士安这个人虽然乖张,但还算是个爽利人,此时却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任凭朱广怎么问,就是屁都不放一个。
最后朱三也郁闷了:“哎,我给你说,有事说事啊。我现在是左将军,高你不止一级半级的,惹毛了我……”
“怎地?”齐周回过头来。
朱广能怎地?打从范阳认识开始,齐士安对他可谓是推心置腹,从没把他当外人。不说远的,就说这一回,帮了多大的忙?要不是他,朱广回来之前,只怕天子已经被袁隗弄走了。
作人,不一定要记仇,但一定要记恩。
“哎呦喂,兄长啊,你就直说了吧。若真是我有什么事对不住你,我给你赔礼道歉行么?”
齐周忽叹了口气:“朱将军……”
“别!”
“贤弟。”
“也别!你这么叫我一般没好事!”
“唉,我与你实说了吧。我那家,是没法呆了。”齐周一脸的苦相,惨不忍睹。
朱广一听这话,赶紧挨着他坐下来:“怎么了?怎么就没法呆了?嫂夫人虽然那啥了点,但也不至于吧?”
“你说我齐士安,师出名门,虽不说多大成就吧,好歹也是大将军幕府的从事中郎。可一回到家,我得受两个女人的气。”
听到这里,朱广没再耍嘴皮子。
沉默片刻,问道:“兄长,是不是齐棠她……”
齐周直视着他:“我是理解你的,现在这当口十分紧要,根本顾不了其他。可女人家不懂这些,唉……”
老实说,朱广也觉得惭愧得紧。跟齐棠的婚事,那是早就定下的,可时局如此,事情一件赶一件,连特么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娶老婆了。
以前还好说,小从事一个,办就办了,反正家里亲戚离得远,同僚呢也就那几个。
可现在不同啊,堂堂左将军要是娶亲,那都得惊动天子!还要顾着方方面面的关系,不大肆操办一番那是不可能的。
问题是,现在哪有那空闲?
良久,他正色道:“兄长,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们。放心,等大局定下来,我自然给你,给她,一个交待。”
齐周微微点头,抬头看他几眼,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确实得等等。”
朱广摸着自己只剩下一边的眉毛,苦笑不已。
“罢了,不提这个。你先前说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
“你那位师兄。”
蓟侯,镇北将军公孙瓒,现在就驻军甘陵。他的爵位职务,是袁隗给的,理所当然要为袁氏摇旗呐喊。
朱广担心的是,像袁本初这样傲娇的人,万一认了死理要来硬的,公孙瓒就是一个变数。虽然这不太可能成为现实,但防微杜渐不会有错。
再说了,一个跟你不对路的人带着几万人马跟你旁边挨着,谁也不会好受。
齐周不停地搓着手:“不好办,不好办。我师兄一直以来就跟大将军拧着,现在挟大败黄巾之威,迁镇北将军封蓟侯,正得意着呢。袁氏既然有意拉拢,那么他定然也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到水落石出那一天,他恐怕是不会走的。”
朱广“啧”了一声,颇有些为难。
齐周见状问道:“将军你应该想得到。”
“想得到什么?”
“我师兄想要什么。”
“哼。”朱广冷笑一声。“他不就是想要幽州么?”
“没错!”齐周提高了声音。“他就是想作幽州牧,而袁隗一定是许了他。否则,以我对师兄的了解,收到钱粮后,他早跑了。所以,希望将军你从现在开始就要琢磨这个事,早早晚晚,你们会对上的。”
朱广笑得很轻松,仿佛没太当回事,甚至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和公孙瓒翻脸,兄长你……”
“我支持你。”齐周严肃地说道。
他一认真,朱广倒不习惯了:“你,这么正经干什么?真不像你。”
“你现在是左将军,大我不止一级半级,要把你惹毛了,能有我什么好处?”
“我怎么听你这一句就没有半点真诚的意思在?”
两人正说笑呢,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将军,城门校尉桥瑁来拜。”
桥瑁在行朝大臣中,算是比较特别的例子。因为他基本不属于任何一派,保持着中立。他虽然曾经帮过齐周的忙,但人家也把话挑明了,冀州确实不适合天子再呆下去。
所以,他此时亲自登门来拜,就显得有些那啥了。
朱广立即出去相见,两人在堂上叙了礼,分宾主坐定。
桥瑁见朱广只剩下一边眉毛,叹道:“朱将军,无论我接下来要说什么,首先请允许我表达敬意。”
这个开场白可让朱广轻松不了。
“校尉客气了,怎么,有事?”
桥瑁一时不语。
朱广突然想到,桥瑁原本跟袁绍的关系是不错的,这次来,会不会就是替袁绍传话?
果然!桥瑁随后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
“关于天子是否移驾这个问题,行朝已经争执了许久。将军与在下都在局内人,所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但说无妨。”
“我此来,是受人之托,向将军转达一些话。”桥瑁语至此处,立即加以解释。“只是转达,不持任何立场。”
“对校尉的超然,朱某也深感敬佩。”朱广诚恳地说道。桥瑁闻言苦笑:“已经卷进来了,哪还超然得了?罢了,我直说吧。袁将军认为,确实是北军首先进的长安城,朱将军你理应加封大司马、骠骑将军、万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