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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卷土重来(1 / 2)

齐周刚要说,又被人抢在前头:“朱子昂的左将军,你齐士安的骑都尉,都是朝廷任命的。我倒是很想知道,朱将军想用什么名义加罪?”

齐周一抬手,一名士兵将几份供述递到地头蛇们的手中。

显然,诚如他们所言,朱广是朝廷任命的左将军,是汉臣,不可能以他们暗通“王师”的名义来处置。所以供述上没有一字一句提及不久之前的那场战役,他们的罪名都是极其普通的诸如鱼肉乡里,横行不法之类。

而且,以朱广操蛋的性格,他们的罪名里免不了还会有“强霸良妇”之类……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几位家主看罢,掷之一旁,冷笑连连。

齐士安倒没有反驳,甚至非常坦诚地说道:“诸位心知肚明,我也不想多费口舌。只一点,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供述,你们认也罢,不认也罢,结果都是一样的。之所以这样作,不过是掩人耳目,走走过场而已。我不愿看到几位大刑加身,所以,还是认了吧,大家都方便。”

话说到这份上,几位家主都明白了,朱子昂要他们的脑袋!

这一惊,可惊得几人两股战栗!之前被抓捕时,他们曾有过这般的恐惧,但被关押以后,几个人仔细一琢磨认为朱子昂不太可能做得太绝,顶多就是舍些钱粮,破财免灾。可现在,齐周传递出来的消息再清楚不过了。

甚至,你仔细回忆他的话,人家开宗明义就说清楚了,“你们是脱不了身了,但家小则不必”,言下之意,你要是不识相,妻儿老小都得跟着遭殃!

朱广做得出来这种事么?当然!

牢中,陷入长久的,压抑的沉默……

齐士安也耐着性子,等他们把个中利害悟透。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典狱还在为如何讨好骑都尉而费神时,范家的家主开口了。

“士,士安公,不知……”先前还镇定自若的他,此刻竟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利索了。

齐周顿时露出轻蔑的目光,对方当然察觉到了,可到了这个当口,哪还顾得了许多?紧攥着双拳,鼓起莫大的勇气,颤声问道:“不知,可,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齐周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有人曾劝将军斩草除根,不瞒你说,我也有过同样的想法。但将军认为虽有杀一儆百的必要,但祸不及家小,这已然留了余地,你们还想怎地?”

几人无言以对。

他们都清楚,这事没有什么是非对错,自己企图暗通淳于琼,原因本不是表面上说的那样光鲜,而朱广下死手,也跟什么供述无关,说穿了就是党同伐异而已。既然如此,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怨只怨点背事败,还有什么好说的?

范家那位念及此处,面如死灰,凄然一声长叹:“罢,我认,只求朱将军能够念在邺城无虞的份上,放过我的家人。”

他不说念在往日的交情,就是指事情我们虽然做了,但毕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就看在这上头,手下留情吧。

既然招拱认罪,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走一走必要的程序,演一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戏,然后这几位便被魏郡太守出面,“名正言顺”地处理掉了。

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消息一传出去,河北豪门士族惶惶不安。在这件事情之前,朱三在这些冀州土豪的眼中是一个敢打敢拼,骁勇善战的悍将,仅此而已。乃至还有人认为,朱广不过是他们的“守户之犬”,借着他挡一挡公孙瓒。

然而,淳于琼的惨败,邺城几大家主的被杀,替朱广明白无误地释放出了这样一个讯号,我不是好惹的。

杀鸡给猴看这一出,在河北的影响持续发酵,就连朱广的妻兄赵郡太守甄尧都不得不亲自到邺城左将军幕府面见妹夫,问一句,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朱广当然明白打一棒给一枣的道理,随后由冀州本地人,刺史田丰出面,主持起用在此次“北伐南下”过程中,给予他支持的大族子弟,多安排在郡县一级任职,亦有极少数确实可靠的,得以进入河北最高权力机构,左将军幕府。

朱广并不奢望仅凭这样就能让河北士族对他死心踏地的效忠,他非常清楚这只是第一个回合,自己跟河北士族之间将会有一个长期且曲折的相处过程。尤其是在袁绍挖走了河北大批名士的情况下。

六月,许都。

大兴土木总算告一段落,新近营造的宫室虽不比故都洛阳繁华,却也小具规模。这个原本只是豫州颖川治下一县之地,逐渐有了王者气象。

袁绍对它寄予厚望,希望许都能够成为中兴大汉的***,也成为他谋图霸业的基地。

皇宫正殿,文武百官泾渭分明地立于两侧。几年来的动荡,使得朝官们大多都是新面孔,已经难觅老臣的身影。自光武中兴以后,从来没有哪一次大臣的“更新换代”如此迅速和猛烈。

“大司马骠骑将军到!”

赞礼官带着独特腔调的呼喊,惊动了殿上所有人。文武百官齐齐侧首,注视着殿外台阶的尽头。

不一阵,一个魁伟提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冠服整齐,手按剑柄的袁绍昂首而入。天子为了感谢他平乱大功,亦为了彰显其尊贵的身份,赐他“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特权。所以,先前赞礼官只呼了他的官衔,省去了姓名。所以,他才能够不解剑,不脱鞋,昂首阔步。

起初,袁本初并没有接受这种礼遇。但淳于琼讨伐河北失利以后,面对动荡的人心,他觉得有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树立自己绝对的权威。

在大司马上朝以后,早就等在屏后的汉帝刘辩才转出来。毕竟是天子,总不能坐在朝上等大臣。而袁骠骑之前上朝从来没有迟到过,不知今天是为何?

皇帝临朝,百官跪拜,便是袁绍也不得不屈膝。

他站的位置很特别,并不在文武之列,而是独立于了殿下正中,以显示他超然的地位。唱礼毕,皇帝并没有依照惯例命有司上奏国事,而是直接向袁绍问道:“大司马,今日朝会有何事要奏?”

之前,等皇帝问出这句话之后,袁绍便将近期的军国大事作一个笼统的说明,再由相关大臣进一步说明,请皇帝示下如何处置。

当然,只是个形式。

“臣启陛下,之前,平逆将军淳于琼率王师弹压幽冀二州的冲突。然,左将军朱广自持名显功高,目无朝廷!竟兴暴兵对抗天子之师!王师平阳失利,天下震动!自黄巾作乱以来,四海纷扰不休,朝廷之权威几乎扫荡殆尽。若不能扫平朱广之辈,谈何中兴?臣身受国恩,无以为报,愿提虎狼之师亲征河北,囚朱广献于殿前!”

先前他迟到,君臣们便猜测着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如今一听,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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